昨日夜裡開始下雨,今日一早天灰濛濛的,凌岫睜開眼睛還以為天沒亮。
他開窗那一瞬間就知道今天要逗留在這裡,外面正飄著小雨呢,下雨路上泥濘,實在不適合趕路。
開啟房門,姜宴正在門外,凌岫瞅瞅他,“姜閒逸,什麼時辰了?”
“辰時末。”
凌岫看這天色不知道下午能不能停雨,沒想到會遇到下雨天氣耽擱時間,這下子到了隴州估計都七月上旬了。
他點頭轉身進去,看看昨天晾的衣裳,幹是幹了,但有點潮。
姨媽隱隱作痛,加上這個天氣,實在懨懨的。
凌岫心裡琢磨一會兒明天能不能出發,聽到姜宴叩門,“阿岫!”
凌岫走過去,見他和夥計一起搬著物件,問他:“怎麼?”
“衣服可以燻一燻,去潮。”姜宴側身,他後面夥計搬來烤爐和烤籠,他自己拿的是燻爐和熏籠。
凌岫頓時眼睛一亮,他忘記還可以烤乾衣服,“多謝,我都沒想起來。”
他讓開門,讓他們把東西放在外間,夥計幫忙添了炭火,放上烤籠。
凌岫到屏風架子上拿來外袍先烤著,先烤再燻,應該不怕衣服潮溼有味兒了。
姜宴放置好薰籠就出去了,他不太方便在場,凌岫看著滿意點頭,等衣服烘乾就拿貼身衣服和那啥來烤著。
邊烤邊燻,突然動作一頓,忍不住伸手捂臉,想不到他有一天會輪到這地步。
面無表情地想著希望明天出大太陽,趕緊出發去隴州。
……….
次日,凌岫坐在馬車前戴著幕籬,抬頭看看天色,心中嘖了一聲,六月豔陽天。
他們此刻已經遠離鎮子五六十里了。
凌岫無聊地晃著腿,他看著姜宴的右臂衣袖束著,“你的傷口都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姜宴認真感受了一下,基本沒感覺了。
“那就好,你祖籍是在江南?”凌岫想到他之前去江南辦事。
“是的,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
凌岫默了默,突然出聲:“你知道馬嫣然麼?”
姜宴拉著韁繩的手一頓,轉眼看她,“知道,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你們很熟?”凌岫摸了摸下巴。
“沒有,可能是什麼場合見過罷了。”姜宴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
看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沒什麼,只聽說馬家女眷被充入教坊司,不知道能不能贖?”
凌岫心道當日馬嫣然也不過是吃醋罷了,他深感可惜,好好一個白富美千金,卻入了教坊。
姜宴:“情節不嚴重的可以。”
凌岫一聽頓時搖頭,馬大人犯的罪太大了,看來不能輕易從教坊司撈人了。
“阿岫,你要不要進去休息會兒。”
姜宴看她蹙眉頭,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為不相干的人發愁。
“唉,那日馬嫣然還說……”凌岫一頓,想起這人也不知道他的爛桃花。
“她說什麼?”姜宴疑惑看她。
“……還說待你大婚之日要喝你的喜酒。”凌岫撓撓臉,含糊其辭。
“嗤。”
姜宴略微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莫名其妙,他成婚關不想幹的人何事?
“……”凌岫感覺被鄙視了,無語一會兒,“那我進去躺會兒,你累了就喊他們跟你換。”
他乾脆就爬進車廂睡覺去了。
………..
馬車又走了半個月終於停在隴州府城門口。
凌岫抬頭看著熟悉的高高的城牆,人來人往的城門。
想起第一次來這裡和周伯相依為命的日子,不禁鼻子一酸。
轉眼十年了。
心中有些悵然。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他輕揉眼角,把眼淚揉散,他們正在排隊等候查驗文書。
“阿岫,你怎麼了?”姜宴問她,怎麼感覺要哭了?
他把自己的手帕遞給她擦擦眼淚。
凌岫搖搖頭,輕嘆:“…….流年逝水。”
他深吸一口氣,擦過眼角,看著帕子一頓,略微不好意思。
“我都欠你好幾條帕子了。”他抬眼看看姜宴,“等回京城再還你。”
“好。”姜宴看著她輕笑。
輪到了他們的車隊,守衛看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