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個時辰後,凌岫才頭暈腦脹下了馬車,站在宮門口緩緩才跟傳話公公一起步行去見皇帝。
那公公在前面走的飛快,凌岫努力跟上,心道一個個是練過咋地,健步如飛。
他按下想要跟公公探口風的念頭,這踏馬一不小心就落下一截啊。
快步走過長長的宮道,半個多小時後,凌岫聽著公公進去通報,他則抬眼望御書房的門頭。
聽到公公出來對他喊:“陛下宣召,凌姑娘進去吧。”
凌岫點頭,跟著進去,這回他知道不用跪禮,只恭敬地叉手行禮:“見過陛下,陛下金安!”
凌岫聽著皇帝隨和又不乏威嚴地問:“……你可願意?”
什麼玩意兒?
他感覺自己實在太過震驚,怎麼聽見了不該聽見的東西?是他暈車腦子還沒清醒吧?
一臉懵逼……他愣愣地出聲:“我,草民可能是今天坐車暈糊塗了,沒有聽清陛下的意思,請陛下恕罪!”他說著跪下行了大禮。
皇帝:“……”頭一次見這麼頭鐵的女子,於是好脾氣的又重複一遍問話:“草原鮮卑部三王子拓跋琛來請旨讓朕為你們賜婚,你可願意?”
這回凌岫確定不是自己腦殘,真的聽清楚了是有人向他求親,還要皇帝賜婚。
這踏馬真是離了大譜!
人在家中坐,婚從天上來……他根本不認識什麼拓跋什麼人。
他趕緊埋頭跪著,聲音清朗:“請陛下明晰,草民並不認得什麼拓跋部的王子,草民並不願意賜婚,望陛下恕罪。”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御書房落針可聞。
突然皇帝狀似無奈地開口:“這可難辦了,鮮卑部是我朝友好邦交部族,他們的三王子拓跋琛來請旨賜婚要一箇中原女子為妃,你又不願意,朕是進退兩難啊。”
凌岫:“……”
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破局呢?這真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他面上無甚表情,心中直罵老天爺王八蛋!靠。
但是他聽皇帝這意思也不是非要他嫁不可,所以……凌岫面無表情繼續跪著,額頭抵在雙手背上,聲音高揚:“草民願意用除夕歲宴之恩典,請求皇上賜我不願出嫁草原的恩典。”
凌岫心中略微可惜了一瞬,皇帝的恩典就這樣用掉了,無聲輕嘆,也罷,來日方長。
“哦,你可考慮清楚了?”
他聽著皇帝慢悠悠的聲音,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得了,咱別裝了。
不就是想把恩典用掉嗎?
凌岫撇撇嘴,跪著高喊:“草民已經考慮清楚,望陛下恩准。”
“可,朕準了,你平身吧。”
“謝陛下!草民告退。”
凌岫恭敬地退出去,站在御書房門口,抬眼看天色,近酉時了。
他不慌不忙地走在宮道上,心中想著拓跋部求婚這件事,他現在還心有餘悸,如若不碰巧他有個恩典,那該怎麼辦?
靠,話說這個拓跋琛是何許人?他根本不認識好伐?
凌岫仔細地回想自己來京城之後基本上鋪子和府裡兩點一線,沒有遇到類似的人。
至於除夕歲宴那一遭更沒有認識的人,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突然腦中閃過一道光線,凌岫腳步一頓,想起歲宴上那令人詭異的視線。
靠,神經病啊!他都沒有見過那人,都沒看清那人長啥樣,這踏馬也能到賜婚的程度?
離譜到家。
他提著裙子加快腳步往回趕,天已經晚了,他有點……害怕。
邊走一邊分神。
他現在很想知道拓跋琛是何方神聖,如果遇見了……當然是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打得他媽都不認識那種!
等凌岫回到府裡,已經天黑了,阮玉瑤正等著他。
“阿岫,你怎……”阮玉瑤上前開口問他發生什麼事兒,就被凌岫“噓”一聲止住剩下的話語。
凌岫拉著她進書房去,讓丫鬟們守著門口,他把門關好,默不作聲回到書案前坐下。
端起杯子喝口茶水壓壓驚,過了一刻鐘,他才想好要怎麼跟阮玉瑤講進宮的事。
他這樣嚴肅,倒是把阮玉瑤唬住了,她小心地問:“阿岫,發生什麼事了?”
“已經解決了,只是我覺得很莫名其妙!”凌岫搖搖頭,苦惱的告訴阮玉瑤,拓跋琛向他求婚一事,末了他輕嘆一聲:“可惜皇上給我的恩典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