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謝老太爺今日回來遲了,沒來得及見夫人最後一面。聽到夫人病去的訊息,便暈倒了。
凌岫陪著阮玉瑤,她無聲哭著,淚如雨下。李管家和謝府管家,一同安排人手,佈置後事,須臾片刻,府門口已經掛了白幡。
“玉瑤……”凌岫擔心的喚了一聲,“玉瑤?你還好嗎?”她不哭也不動,木楞地看著床頂。
昨日阮玉瑤哭暈了,今天午時才醒,眼睛腫了,凌岫給她敷過,還是很明顯。
猶豫一會兒,他問,“你要去靈堂嗎?”
“阿岫。”她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他們會團聚嗎?”
他反應過來,只說:“會的,會在另一個世界相遇。”
“阿岫,我想洗漱。”
“好。”他喊紫菱和丫鬟們去打水來。
等她收拾好,喊紫菱給她穿了一身孝服,去靈堂磕了頭,她再去壽康院看望外祖。
“玉瑤。”謝老太爺,年輕時喪妻,老年喪女,看見阮玉瑤不禁悲從中來,“可憐的玉瑤,流螢,她想不開啊……”
阮玉瑤握住外祖的手,“外祖父,您注意身子骨,保重。”讓他躺好休息,“阿孃心中太苦了,我不怪她,我已經長大了,該為自己負責。”
凌岫心中微嘆,離別苦。
這時林嬤嬤走進來見禮,“老太爺,小姐,夫人有遺命。”
林嬤嬤拿出夫人的絕筆信,原來這一年來大多是林嬤嬤在夫人身邊照顧,受夫人交代,把信給阮玉瑤和謝老太爺。
又惹得眾人抹淚,謝老太爺看過信,看向阮玉瑤,“既然流螢想回隴州和將軍合葬,宜早不宜遲,今日準備妥當,玉瑤明日就啟程。”
他吩咐大管家找順豐鏢局護送,安排人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整裝待發,基本上還是來時的人,不同的是輕裝前行。
天氣寒冷,偶爾出太陽,棺柩放置了很多冰塊,有六匹良駒輪換拉車。
基本不停車,一路在野外前進,這回卻沒有凌岫初次醒來那會兒艱難,他裹著斗篷穿著厚實陪著阮玉瑤在馬車上。
本來沒安排林嬤嬤一起,但是她堅決要跟著,說要定居隴州為將軍和夫人守墓。
“阿岫,林嬤嬤年紀大了,我怕她舟車勞頓。”阮玉瑤攏著手,靠著凌岫。
“嗯,林嬤嬤是個忠僕。”他覺得古代的主僕感情也很真摯,總有很多有情有義的人。
除了林嬤嬤其他人算得上年富力強,李管家都身子骨硬朗。一行人快馬加鞭,半個月就到了隴州,依著夫人遺囑,既不停靈也不弔唁,直接入葬。
凌岫跟著阮玉瑤跪在將軍冢前,多了夫人的墓碑,一看就知道這是夫妻合葬墓,凌岫建議碑文上註明此乃將軍墓,無珍無寶,就差明說這墓很窮,夫妻合葬,不要打擾安眠。
“阿岫,你真有心,以後的事誰知道呢,人生短短百年,活著過得就好了。”
“玉瑤小姐,我只是,感念夫人千里迢迢也要和將軍合葬罷了,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這輩子只能看著羨慕了,凌.孤寡.岫:這輩子何以解憂?唯有銀子!
一切事情處理完畢已經兩天後,林嬤嬤果然著了風寒,凌岫現在一聽到病這個字就要應激反應了。
幸好看了大夫,吃過藥就好了大半,他和玉瑤鬆口氣,將軍府是守將的府邸,隴州城已經新換了將領。
凌岫陪著阮玉瑤新找了個小院子,買下來給林嬤嬤定居,還買了一個幹粗活的大嬸,陪著她。又找香茶塢的吳掌櫃打了招呼,讓他照應一下,言道有事就寫信。
處理好所有事情一行人又準備返回金陵,這回不急著趕路,慢慢悠悠地沿途走著,阮玉瑤十六歲生辰就過了。
“玉瑤小姐,十六歲生辰了,祝賀你,往後餘生幸福安康。”
凌岫對著她行禮,鄭重祝賀。希望他這個朋友再也不要經歷離別。
“阿岫,這麼認真做甚?”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一笑,如春暖花開。
“玉瑤小姐,你在笑什麼?”發癲了?
“阿岫,你總是這麼認真。”她託著頭,看著他。
凌岫:……認真還有錯了?
此處是隴州南邊的一個鎮子,管家和護衛正在添補物資,凌岫和阮玉瑤在街邊茶肆,坐著喝熱茶休息。
他看看行人,聽著老闆竟然是洛州人,這裡與洛州交界,有很多洛州百姓在這裡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