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在陽光下消逝,春神的腳步踏來這方世界,正是春風又綠江南岸。
冬去春來,秋收冬藏。四季輪轉,日升月落。
在瓊瑤院這一方小院,正是春光融融好時節。院中時令花朵爭相開放,一片奼紫嫣紅,鳥語花香。
一身嫩綠色提花緞立領弓袋袖短衫,和藕粉色妝花馬面裙的少女正壓著腿。姿勢頗為不雅,但是沒有外人看見。
另一位身著海棠紅立領琵琶袖刺繡的上襖,配著寶藍色織金馬面裙的少女正伸展著雙臂。
看著年紀略小些,姿態不淑雅卻是煞有介事的模樣,頗有氣勢。
這不是凌岫和阮玉瑤是誰?只是他們長大了幾歲罷了。
凌岫身形拔高一大截,身材纖細卻不單薄。膚白細膩,五官精緻,臉龐線條柔和,猶帶著少女的圓潤。
進入青春期後身體發育加快,一開始他差點崩潰,如今已經習以為常。
此時他還能淡定從容,就算來姨媽他都能面不改色,罵一頓老天完事,再心中比個突。
他面無表情的想著,再不接受也得接受,不然能幹什麼,也沒勇氣自殺,死了也回不去。
這麼多年了他已經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除非他能搞出時光機,這可能麼?還是洗洗睡吧。
正走神兒一會兒,聽到阮玉瑤問他要不要去放風箏,午膳後將軍府眾人要去城外甘山寺燒香祈福,順便在山下河邊桃林踏青賞花。
“啊,放風箏也行,小姐可要去?”凌岫點點頭應道。
“當然要。”阮玉瑤已經不能再叫小姑娘了,是正兒八經的豆蔻少女,不變的是性格依然活潑開朗。
說著就拖著凌岫回小書房去,她最近對凌岫偶然寫的蝌蚪字母很感興趣。
凌岫知道她想幹什麼,心中無奈,她的固執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
他半年前有一段時間開始害怕自己的現代記憶是在做夢,所以他用別人看不懂的英文寫成小冊子悄然記錄下來。
有一回被阮玉瑤看見了,驚奇地問他,當時他也慌了,猶猶豫豫的,更顯得可疑,阮玉瑤更好奇了。
事後凌岫後悔不已,他心虛個什麼勁?反而引起別人的好奇心。
阮玉瑤看見就已經代表不是秘密了,那以後她也要跟著學,凌岫只得同意教她,選擇性的。
“阿岫,這個蝌蚪文真的好有趣,嘻嘻。”
“額,這叫不列顛語。”
“真的有這個奇奇怪怪的國家嗎?”
“有的。”
看她像十萬個為什麼,滿是好奇,凌岫給她解釋了一番這個世界其實是圓的。
如果有更厲害的航船,就可以從大海繞一圈回到這裡,其中就可以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國家。
還順便勾勒一下世界地圖草圖,歪歪扭扭的,他不忍直視,阮玉瑤看的津津有味。
聽得她一愣一愣的,阿岫說的太神奇了,不可思議。
凌岫看她這小模樣,簡直太可愛了,眉目像阮將軍,五官精緻的像夫人,果然是個小美人,長大了得迷倒一大片。
從小對凌岫產生的自然信任感,阮玉瑤都不奇怪他怎麼知道這些,彷彿他本來就知道。
農曆三月三,是這邊地方習俗,有逛廟會祈福,踏青,吃青團等活動。熱鬧非凡,人們憋了一冬天,終於可以活動活動。
下晌,眾人收拾好東西,紅綾來報,車馬已準備妥當。
凌岫現在習慣帶著挎包,裝些銀錢什麼的小東西。他問阮玉瑤,“你的東西都拿好了嗎?”
“帶好了,我帶了銀錢。”她說著拍拍墜著的荷包。
凌岫點點頭,倒是受到他的影響,曾經對銀錢沒有概念的小姑娘也懂得很多了。
眾人趕到外院花園中亭,果然見夫人帶著人在那邊,行禮招呼過後,僕從一眾跟著主子們去到大門口。
凌岫扶著阮玉瑤,免得她摔倒,因為她近來穿的裙子變長了,上回踩到裙襬摔了一跤。
阮玉瑤十二歲後,夫人開始要求她的舉止形態,禮儀課又開始教授起來。
衣著都慢慢變化著,向著閨秀髮展,凌岫略同情她一秒。別說效果挺顯著,除了偶爾不著調外,在外人面前很能唬人。
凌岫知道她那把水有多少,所以記著照看她點,充當她的貼身柺杖。
眾人互相見過禮,一道往大門口去,各自坐上馬車,車輪咕嚕駛向城外。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