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你快看看張海子還有沒有氣兒!我們……我們得趕緊送醫院!”我終於反應了過來,焦急地問道。
“用不著了……用不著了……”就在我話音未落之時,馬蓮英突然抬起頭,緊緊抓住我的手腕。我一個機靈,竟看到她那雙眼睛中佈滿了血絲,散發著一種瘋狂而腥臭的神色。“海子已經……已經離開我們了……這一切,都怪我……怪我……對不起啊,我親愛的海子!哇哇哇哇……”
我被她的亢奮嚇了一跳,只覺一股寒氣從手腕直通全身。眼看馬蓮英便要癲狂倒地,老許趕緊扶住了她,嘴裡還在不住地念誦著什麼。
“快!快點把這兩口子抬上來!”
老許一聲令下,幾個膀大腰圓的漁民立即上去,把張海子和馬蓮英分別抬到了岸邊。黏糊糊的血汙濺了一地,散發出陣陣腥味。
馬蓮英神色恍惚,嘴裡不住重複“都怪我”這幾個字。老許見狀,趕緊從身上解下一串紅繩,捆在她的手腕上。接著又在她的腳踝處各系了幾個結,期間嘴裡一刻不停地禱告。
等把馬蓮英全身上下捆了個遍,老許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對我們說:“大家且先回避一下,我現在得給這對夫妻超渡了。這中間的緣由,等我把他們安頓好了,自會向大夥說明。”
眾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多言半語,只得退至一旁。
老許捻著那串硃紅的檀香珠,口中不住誦唸著古老的真言咒語。一開始是低低的喃喃自語,然而隨著他的聲音愈發洪亮有力,竟隱隱有一股磅礴的威力在其中迸發而出。
當那串檀香珠在老許手中越轉越快,化作了一個恍惚的紅圈時,他突然高高躍起,口中咒語聲嘹亮無比,就這般一連轉了幾個圈子。待他穩穩落地,眾人才發現:原本躺在地上的張海子和馬蓮英兩具遺體,已經無影無蹤。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面面相覷間,只有老許那張打滿了紋路的臉上寫滿了坦然自若。
“咳,你們都且放下心來吧。這只不過是我將那兩個可憐人的靈性超度而已。”他一手扶了扶衣襟,緩緩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你們就都回去吧,漁祭也就先這麼耽擱一下了……”
“老許,可不得了啊!這兩個絕命人的死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得跟我們好生解釋解釋啊!”就在大夥依然面面相覷時,一名三十來歲的青年突然大聲疾呼起來。我定睛一看,正是去年才新添的漁戶林守東。他一頭黑亮的短髮下隱隱透著幾縷白絲,儼然是個面板黝黑、體格魁梧的大老粗。
“林守東,你這話可就糙了點。”老許眉頭一皺,斥道:“這種事情我當然會給你們解釋的,只是要先把祭祀辦完。這祭祀可是幾百年來的傳統了,你們要是無緣無故將其擱置,可就太不該了。對了,今年輪到我主祭了,你們都過來吧。”
“這……”林守東剛想反駁,就被其他人勸住了。於是大夥只好暫時擱置張海子和馬蓮英離奇死亡的事宜,緩緩跟著老許回到了那棵千年古柳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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