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煥之因他的否認而怒火中燒,拍案而起:“胡說,本王何曾說過要你放手!”
面對夏煥之的怒火,夏衍依舊保持冷靜:“當時寡人手裡都是汗,你卻還在拼命抓荷花,就在寡人快抓不住的時候,你回頭望了寡人一眼!”
“本王望了你一眼?”
“是啊,你的眼神告訴寡人,鬆手沒關係!”
“……我的眼神?我的眼神是叫你抓緊一些,實在不行往前挪一挪,再不行可以抓住我的衣服,可從來沒有讓你鬆手啊!我根本就不會游泳!”
夏衍愣了愣,後知後覺的嘆息一聲:“寡人不曉得你的眼神這麼複雜!”
“……”
夏煥之氣急敗壞的坐回原處,灌下一大口茶水:“你殺了兄弟們這事是有的吧!”
夏衍垂下臉:“是他們逼寡人的!”
有些事不想做,卻不能不做,有些人本想留,卻不得不除掉,一個人的行為處事與其地位是成正比的,當有一天坐擁天下的時候,心裡所想的一切便不可能跟當皇子的時候一樣了!
夏煥之是王爺,有可進可退的餘地,但是他沒有,在他背後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沒有人可以提供後路,只有不停的往前走,儘管那個前方荊棘滿布,走一步,皆是鮮血淋漓,不管是誰,都避免不了被劃傷。
因為不前進,便會死。
問題是,他還不想死!
夏煥之冷笑:“苦衷誰都有,你千萬不該用別人的命去填你的苦衷。”
“那按照你的意思寡人該留著他們,讓他們像你一般,沒事造個反,篡個位?”
夏煥之被堵得啞口無言,半天憋出一句話:“這不是篡位未遂嘛!”
好一個篡位未遂,若是遂了,那今日坐在棋盤對面跟夏煥之下最後一盤棋的,便是他了。
當真人生如棋,走錯一步,滿盤皆輸。
夏衍覺得有句話十分有必要跟他說一說:“知道你輸在哪裡嗎?”
夏煥之看也懶得看他:“輸在我技不如人!”
“錯,你輸在自己的貪婪!”
貓喜歡吃魚,可惜貓不會游泳。魚喜歡吃蚯蚓,可魚不能上岸,老天灑下無數誘惑,卻又不會讓人輕易得到。
只有貪婪的人才會放鬆警惕,將這唾手可得的誘餌吞入腹中。
夏煥之似不屑的冷哼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你說的沒錯,我是貪婪,我是無用,可那又怎樣?夏衍,你永遠比我可憐百倍,你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從未得到過父王跟母后的關愛!你活在這世上,不過是個木偶,為了夏國江山殫精竭慮的木偶罷了!”
每個鮮豔奪目,都經過無數風雨捶打,每個風光無限,都飽嘗黯然心傷,看得到美好,看不到傷痕,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更懂得背後的力量。
夏煥之從小養尊處優,哪裡有機會嚐到世間冷暖人心險惡,他所有的壞心眼都只是想迫切的證明給一個人看,我不比你差。
只是,夏衍從來不買賬就是了。
正如同他現在!
“可寡人這隻木偶,如今已經有了主人!”夏衍卻很自在。
御書房裡焚著上好的玉檀香,有凝神靜氣的功效,夏煥之深深吸了一口:“是啊,連你都有主人了!”
腦中忽然想起狄笛發狠的撂下話,夏煥之,你肯定會不得好死的。如今他就要死了,至於好死不好死,暫時還不得而知。
“夏煥之!”夏衍語氣一收,將收集起來的棋子投入壺盅:“還有什麼話要對寡人說,今晚一併說了!”
夏煥之看了看他,之前的狂躁緩緩消退,他、望著不遠處的金椅,回想之前坐在上面的感受,他自嘲般的笑起來:“一直以來我都輸給你,但每一次,我都輸的很不甘心,龐修他們為何倒戈,擺著太子不去扶持,偏偏投在你的門下,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能將那些老狐狸收拾的妥妥帖帖就是你的本事,這方面,我的確差你百倍!”
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除去曾經的種種不談,夏衍的確是個合格的君王。
這時,梁濤進來了,他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內放著一隻碧清色的玉碗。
“渙王在天牢裡待了不少日子,這裡有一碗溫補的湯藥,還請渙王喝了,驅驅寒!”
梁濤恭敬的將盤子舉過頭頂。
夏衍用手指了指:“趁熱喝了吧!”
夏煥之望了望那黑漆漆的藥汁,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