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難過。
雲搖忽然就有點釋然。
也對。
將乾門滿門屠戮的,是話本里的那個慕寒淵,而不是眼前為她一句話便匡扶乾門三百年的青年。
此刻的慕寒淵對未來將會發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他就像三百年前被釘在刑架上的少年“惡鬼”,不該為自己未做過的任何事負罪。
話本里曾發生過的一切,從她在乾元界醒來開始,就全部都不一樣了。
她一定可以改變結局的……吧?
“沒什麼,”雲搖從他指間抽手,“我只是說,我總會死在你前面的……畢竟我是師尊嘛。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太慘了,就這一點上,我才不要像太一老頭那樣淒涼收場。”
一兩句話間,紅衣女子神色恢復如常,又是那副懶散倦怠的模樣了。
可方才字句如錐,分明作不得假。
慕寒淵還欲再問。
“篤篤。”
房門叩響。
丁筱小心翼翼的聲音探進來:“寒淵尊,雲師叔,弟子們準備好了,何時出發?”
“——現在,立刻,刻不容緩。”
雲搖一偏身,避過了慕寒淵的衣袂,她沒再給他留任何的追問機會,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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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回不過間隔數日,雲搖等人再一次來到了藏龍山附近。
只不過不同於之前的荒涼蕭瑟,如今藏龍山周遭是大變了模樣。
仙域內數得上名號的仙門基本都派了弟子前來,其中浮玉宮最是貴氣,竟在藏龍山外圍搬來了一整座臨時行宮,供眾仙盟所有弟子宿用。
只見碧階玉瓦,寶氣縈繞,隔著三百里都能見得到行宮頂上仙鶴盤旋、祥雲升騰的景象。
相比之下……
“我們乾門是一直如此寒酸嗎?”雲搖真誠地問黏在她身旁的丁筱。
“哎誒師叔,話不是這樣說的,”丁筱擺手,“修行之人本就是苦修,這樣作威作福的,多不利修行啊。”
雲搖點了點頭:“你要不是這麼小聲得生怕人家聽見,我可能也就信了。”
“……”
丁筱湊到雲搖耳旁:“浮玉宮背靠眾仙盟嘛,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我們乾門哪能跟人家比?”
雲搖垂眸,撥著金鈴手串,語意微涼:“哦,原來眾仙盟還是它一宗靠山。難怪三百年裡都籠絡得住天下修者,坐穩了天下第一仙門的位置。”
“師叔!您都拜到小師叔祖門下了,可不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叛出師門啊!”丁筱慌忙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