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萌萌的話旁人聽不出歧義,但是喬汐作為業內人能夠聽懂。
按照規矩,道具最後都該是由道具師安排到位,也就是說喬汐將刀塞進袖管這個動作,本該由柳萌萌來完成。
可就是因為她中途查驗了一下道具,結果導致現在出現的這種情況。
“那麼我能不能這麼理解柳小姐的話——喬汐將刀塞進袖管這個動作,您是親眼看著的是嗎?”沈蔓又問。
“是的。”柳萌萌回答道。
“那麼我再請問柳小姐,您在親眼見證這個簡單的動作時,有沒有覺得哪裡有異常?比方說她在這個過程調換了道具。”
沈蔓的問題再次遭到反對。
“沈律師,您這個問題有錯誤引導的嫌疑。”
“我只是請證人如實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反對依然無效,權威的額頭已經略微沁出了些許汗珠。
法官嚴肅地開口道:“證人請回答問題。”
柳萌萌搖搖頭,“沒有異常。”
沈蔓淡淡一笑,而後輕道:“謝謝,我的問題問完了。”
法官沉吟片刻,而後與陪審團商量了一番,一致認定證人的證詞不能直接說明問題。
“原告方,你們指控被告栽贓陷害,請提交證據。”
話音剛落,審理廳的門再次被開啟。
沈蔓淺淺落去一眼,而後回應道:“我們提交的證據,需要請法官大人准許對原告進行驗傷。”
當庭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屬新鮮事,聽審席間發出一陣交頭接耳聲。
權威又一次提出反對。
“我的當事人受傷已成事實,並且醫院提供的病歷報告很詳細。”
“但是那只是病歷報告,無法確定喬安然小姐的傷是被道具所傷!”
聽審席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法官槌咚咚咚地響了幾聲。
“原告方,你這麼說可有依據?”
“當然,所以我想請法官大人准許驗傷!”沈蔓回應道。
“反對!”
權威的嗓門變大了些,而且聲音明顯失了幾分冷靜。
接著他又補充道:“原告律師,您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可以質疑您串通鑑定機構!”
不等沈蔓接話,法官先提醒被告方律師注意措辭。
“抱歉,法官大人!我的意思是原告方律師提出驗傷,那麼將由什麼機構來執行呢?”
“國內頂級法醫喻澤熙,人已經請來了,我方願意在執法人員的監督下進行驗傷,保證這個過程的公開透明。”沈蔓回應道。
喻澤熙這個名字一出,連法官都微微怔愣了一下。
寧城的喻家是出了名的醫學世家,喻老爺子老來得子,有了喻澤熙這個老么。
按照家族傳承,喻澤熙本該繼承老爺子的衣缽,但那位喻小少爺從小對醫學不感興趣,對他寵愛有加的老爺子就沒有勉強他。
不過在他上初中的時候,某次去醫學院探望他四哥時正好碰上人家在上解剖課,他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後來便報考了醫學院,主攻法醫學。
有些刻在基因裡的東西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發揮,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展現出自己在某方面的天賦,而且多次協助警方辦案,從受害者身上找到重要線索。
喻澤熙雖然從事法醫這個職業,但他並不屬於哪個機構,而是擁有自己的實驗室專門搞自己的科研工作。
這些年他的名聲早已在外,只要有什麼疑案,一經他手總能在受害人身上找到重要證據。
忽的,臺下有個不和諧的聲音尖聲響起——
“你這個律師怎麼這麼齷齪啊?我女兒是受害人,但她又沒死,你找個驗屍的人來給她驗傷,你安的什麼心啊?”
鄭秀蘭站在聽審席旁用手指著沈蔓,整個人一副要往審理臺衝去的架勢。
所有人紛紛往聲源投去目光。
沈蔓也輕飄飄地掃去一眼,又低聲衝身旁問道:“這就是你繼母?”
喬汐如實輕嗯了一聲。
隨著鄭秀蘭的控訴,整個審理廳也發出了比較大的爭議聲。
讓一個法醫在一個大活人身上驗傷,換了誰都會有點膈應。
權威順勢再次提出反對意見,並表示對方有侮辱人格的嫌疑。
現場議論聲越來越激烈,法官一時難以抉擇,提出休庭十五分鐘。
休庭期間,沈蔓一連給馬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