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喬安然被通知當天下午開庭。
她以自己還在住院為由,全權委託代理律師出席庭審。
權威在開庭前來了趟醫院,反覆跟喬安然確認過幾個問題後才離開。
不過他離開時的表情讓鄭秀蘭有些擔憂。
“安然,你請的這個律師行不行啊?我總覺得他沒什麼把握。”
其實在鄭秀蘭嫁給喬德海之前,她只是個剛從小山村出來的農村婦女。
儘管瘋狂惡補了一些貴族社交禮儀和豪門太太熱衷的相關內容,將自己包裝成了真正的貴婦,但她的眼界格局和文化水平依然不太能夠讓人恭維。
這麼多年,要不是喬安然在她身邊替她出謀劃策,她未必能夠鬥得過喬汐。
鄭秀蘭百分百信任女兒,認定這次的道具事故就是喬汐策劃的,也始終堅持喬汐請的是個顛倒是非的無良律師。
再看看喬安然的代理律師,在討論案情的時候明顯對自己代理的案子不自信。
“安然,要不問問你爸爸,咱們重新找個業界金牌律師吧。
“你找律師不能看他有什麼頭銜,這些都是虛的,還是得看資歷。
“實在不行,咱們公司也有法務啊,讓你爸……”
“您別唸了行不行,能不能讓我靜靜!”
耳畔的喋喋不休讓喬安然感到一陣煩躁,她口氣不善地將對方的聲音打斷。
鄭秀蘭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閉嘴沒再出聲。
氣氛持續安靜了大概一兩分鐘。
喬安然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又立刻跟對方道歉。
“哎呀,媽又沒怪你,就是想提醒你。”鄭秀蘭擺著手道。
“權律師現在已經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金牌律師了,可對方請的是沈蔓,你就是找再有名的律師,也未必是沈蔓的對手。”
“……”
鄭秀蘭不吭聲,二人同時陷入了思考狀。
片刻後,喬安然又突然開口:“媽,我這也不要您陪著了,要不您去聽聽庭審吧。”
“可你一個人行嗎?”
“下午小芸會過來。”
“行,那我就去看看那個姓沈的無良律師究竟想怎樣顛倒黑白。”
……
下午,喬德海原本是打算到醫院看望女兒。
然而他剛從車上下來就接到公司電話,說是法務部出了點問題,涉及到之前的幾份違規合同,必須讓他立刻回去處理。
他也沒來得及上樓跟喬安然說一聲,直接開著車就上了高速。
開庭時間是在下午三點。
鄭秀蘭走進審理廳的時候,發現旁聽席上已是座無虛席。
旁邊有人正在小聲議論——
“沈蔓居然會代理這種小案子,真令人匪夷所思。”
“你懂什麼!這案子其實很複雜的,她的委託人喬汐原本是被告。因為在拍戲的時候,她涉嫌把道具調換成兇器傷害喬安然。喬安然將她告了,現在人還在警察局留置呢。”
“那怎麼被告突然變成原告了?”
“這就是反轉啊!喬汐一口咬定是喬安然栽贓陷害,所以請律師又把喬安然給告了。”
鄭秀蘭在聽她們的討論之餘,忍不住湊過去插嘴道:“這種事不是講究證據嗎?她們有什麼證據證明喬安然是栽贓陷害?哪個人能不惜傷害自己去陷害別人?”
討論的幾名年輕女孩是雲川法學院的研究生,難得碰上業界天花板代理的案件,她們自然是要過來觀摩學習的。
此時聽到鄭秀蘭這麼說,一個個都朝她投去怪異的目光。
“阿姨,所以說這樁案子不簡單啊!”
“就是說呢!沈蔓前輩既然能提出訴訟,基本說明她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證據肯定是拽在手裡的。”
這話讓鄭秀蘭心涼了半截,卻還不甘心地問道:“萬一證據是偽造的呢?”
“阿姨,您懂法律嗎?律師偽造證據,如果東窗事發,職業生涯就到此結束了,哪個律師會這麼傻?”
“而且您當法官和陪審是擺設嗎?證據當然是要經過驗證的。”
鄭秀蘭暗自思量了片刻,還有不少問題想問,但抬頭時發現那幾名女生已然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便也沒再自討無趣。
時間三點整。
法官和陪審團以及雙方律師和當事人已經就位,只有被告席空出了一個位置。
喬汐坐在原告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