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河水縣吧?”鄭深放下筷子,問道。
陳雲州點頭:“是。吳炎已經走了半個月左右,前天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他們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中秋節前後會將人送到河水縣。”
這段時間,陳雲州也讓人隨時注意著橋州的天氣。
前幾日,橋州烏雲密佈,像是要下暴雨,可雲集結了半天,卻被一股大風給吹散了,最後零星撒了幾個雨點。
這導致橋州的旱情沒有絲毫緩解,還越來越嚴重,估計有些地方吃水都比較困難了。
陳雲州擔心吳炎送來的人太多,會發生暴、亂。
因為最近在展開秋收,家家戶戶都有不少糧食。
橋州的災民湧入,看到地裡的收穫,若是心生不平,動了什麼歪心思怎麼辦?
這些災民中大部分肯定都是很淳樸的百姓,但其中肯定也有不少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街溜子。
河水縣衙役只有一百多人,文玉龍看起來又是個文弱書生,陳雲州怕他鎮不住場子,所以打算親自去一趟。
鄭深倒不是特別擔心,畢竟去年他們有過接收流民的經驗。
“大人注意安全,如今天氣還很熱,大人注意防暑,保重身體。”
陳雲州笑著點頭:“我知道了,只是今年中秋節不能回來與鄭叔一道過了,我提前祝鄭叔中秋節快樂。”
陳雲州舉杯。
沒辦法,衙門裡就他們兩個外鄉人,而且還都是光棍,在這種閤家團圓的日子,只能抱團取暖了,平日過什麼節日,他們倆都是一起的,整一桌酒菜,喝喝酒,聊聊天,還真不錯。
“正事要緊,此等小事不足掛懷。”鄭深舉杯淺笑。
話是這麼說,但他比陳雲州還重視節日。
陳雲州坐上了馬車,前往河水縣的途中發現柯九手裡抱著個匣子,很寶貝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你拿的是什麼?”
柯九眼珠子轉了轉。
陳雲州挑眉:“跟我有關?說實話。”
柯九隻好開啟匣子,裡面躺著兩個精美的月餅。
“鄭先生讓小的帶上,大後天便是中秋節了,他說中秋節不能不吃月餅,還說小的粗心,怕小的忘了,就提前讓人準備了。”
陳雲州目光落在月餅上許久才道:“知道了,蓋上吧,中秋節那天,咱們倆一人一個,你陪我過中秋,回頭你如實告訴鄭先生。”
“誒。”柯九歡歡喜喜地將盒子蓋上。
可惜這月餅終究還是沒能吃上。
因為半路上,陳雲州就遇到了文玉龍派來接他的衙役。
“小的見過陳大人。現在橋州那邊已經有災民過來了,文大人守在洪河邊,走不開,就讓小的來接大人。”
陳雲州挑了挑眉:“這麼快?這還沒到中秋呀。這樣,直接轉道去洪河,跟文大人匯合。”
“是,大人。”柯九領了命,指揮隊伍抄近道,不去縣城了,直接去洪河。
第二天,他們便趕到了洪河邊。
洪河旁邊的樹蔭下搭了不少帳篷,炊煙裊裊,人聲鼎沸。
馬車穿過雜亂的人群,總算在前方最大的帳篷外面找到了文玉龍。
文玉龍一看到車隊,立即撇下衙役迎了上前:“下官文玉龍見過陳大人。”
陳雲州下車:“文大人不必多禮。現在來了多少災民?”
文玉龍說:“回大人,目前有一千多名,還陸陸續續有災民從洪河對面過來,下官派了人在河邊候著。”
陳雲州點頭:“文大人辛苦了。這麼多人聚在洪河邊也不是辦法,安排人登記造冊,然後將人分批送去慶川吧。”
“好。”猶豫片刻,文玉龍說,“大人,下官發現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目前過來的一千多人,基本都是老弱婦孺,青壯年男丁特別少,這不合理。”
確實不合理。
逃荒環境惡劣,又吃不飽飯,很多老弱婦孺病殘這類身體素質比較差的,往往挺不過來,半路就死了,最終逃荒的人肯定是青壯年男丁最多。
可這次他們接收的卻絕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
陳雲州道:“你安排個人去災民中打聽打聽這是什麼情況。”
不一會兒訊息就送回來了。
文玉龍氣得臉色鐵青:“大人,這都是那吳炎搞的鬼。據災民說,現在橋州凡是十五至四十歲的男子,每天都可去官府領半斤糧食,而且必須本人當面去領。”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