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著要修路了。
陳雲州故意裝作沒聽懂他的意思,說道:“文大人是準備修路嗎?這個好,這可是大功一件,等修好了路,我們一定向朝廷給文大人請功,陶大人你說是不是?”
陶建華放下茶杯,點頭笑道:“修路可是造福一方百姓的事,確實應該請功。”
文玉龍苦笑:“陳大人,您就別笑話下官了,下官若有本事修路,早就將路修好了,也不至於如今還是那模樣。”
一百多里的路可不短,朝廷不撥款,河水縣又是個窮縣,去年還受了洪災影響,哪有錢修路啊!
當然,官府也可強召百姓強召百姓修路。
這樣自是可一文錢都不用花,但百姓肯定怨聲載道。
百姓們本就生活不易了,若是到了冬季,家家戶戶都還出幾個男丁幹好幾個月的勞役,消耗甚大,還沒有任何的進項,只怕日子會更艱難,過完年不少人家恐怕是連麩糠野菜餅都吃不上了。
陳雲州自然是明白文玉龍的意思。
這條路要修,恐怕還得慶川府或是他本人掏錢。
但現在慶川府沒錢,他本人的那些錢也有坐吃山空的那天,還是得想法子另外搞錢。
所以陳雲州說:“文大人莫急。如今春耕在即,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很忙碌,恐無時間修路,修路之事冬日再說吧,我答應你,只要我在慶川,這條路一定會修,只是時間問題。我與陶大人此次前來,是想去洪河看看。”
洪河是橋州境內最大的一條河流百河江的支流,上游在橋州,中下游在河水縣。
百河江顧名思義,就是上百條河流匯聚成的一條大江,有上百米寬,多雨季節,河水經常氾濫。
洪河是百河江下游的一條比較大的支流,枯水季節河面也有七八丈寬,若是遇到大暴雨,水面寬度會在短短一兩天內暴漲數倍,堤壩決堤,河水氾濫,淹沒兩岸的農田和房屋。
但臨近河邊的土地溼潤肥沃平坦,都是良田。
因此過去數百間不斷有人往河邊遷徙,開墾荒地,導致河中淤泥堆積,河面不斷上升,水患不斷。
如今每過幾年,洪河沿岸就會遭遇一次洪災,有時候災情不嚴重,過個一兩天暴雨停止,河水褪去就還好,若是遇到大洪災,河水數日不退,那洪河兩岸的百姓都要白忙活一年了,若是再嚴重一些,房屋都會被沖毀,百姓只能流離失所。
所以洪河的洪災已經成為了河水縣最常見的一種自然災害,不少官員和百姓都習以為常了。
文玉龍也曾組織人手修築過堤壩,但收效甚微。
他眼睛發亮地看著陳雲州:“陳大人和陶大人可是想除洪河之患?下官替河水縣百姓謝謝你們。”
陳雲州擺手:“你先別抱太大的希望。我們現在還不瞭解洪河的情況,只是來看看,具體的還要等看過之後再說。”
但這終究也是有個希望。
文玉龍很高興,他沒看錯人,陳雲州一上任就直奔河水縣,要去洪河,顯然是想解決這個問題。這樣為民辦事的官員不多了,難怪廬陽一年就大變樣。
他站起來說:“大人有這份心意已是極好,能不能成得看天意。明日下官就帶兩位大人去洪河。”
說話間,管家來報,飯食湯沐都已經準備好了。
文玉龍便不再多言,連忙起身邀請陳雲州二人去用膳。
吃過飯,陳雲州和陶建華洗漱後好好地睡了一覺,次日精神奕奕地跟著文玉龍出了城,前去洪河。
洪河在河水縣以東,距離縣城有些遠,用了大半天的功夫,他們方才趕到洪河。
這時候的洪河邊非常熱鬧,有小孩子在河邊挖野菜,捉魚,還有許多百姓在挖地除草,為春耕做準備。
他們的土地距河邊非常近,就幾丈遠,只要河水一氾濫,他們這田十有八九都會淹沒。
可明知如此還是會有很多百姓在河邊種地,原因無他,實在是古代的水利工程太落後了,道路又不平,沒有機械電力,澆水只能靠肩挑,距離水源太遠的話,灌溉就成了個大問題。
所以很多時候農民都只能靠天吃飯。
夏日若是遇到乾旱,十天半月不下雨就會影響農作物,尤其是對水分需求比較大的水稻的生長,再不下雨,又不能引水灌溉的話,水稻就很可能減產。
百姓們在河邊種田,也是一種不得已。
陳雲州想起上輩子他扶貧的那個縣。雖然是貧困縣,但基礎建設比河水縣好了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