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來!我保證,不動他一根汗毛,還會立馬將他全家老小全部送出城!”陳雲州高聲厲喝。
還是沒有人吭聲。
陳雲州目光一一掃過面前這些熟悉的面孔,擲地有聲地大吼:“我給過你們機會了!今天沒站出來,我就預設你們都決定誓死抵抗,守住慶川了!以後若誰敢生出投降的念頭,我定將他碎屍萬斷!”
“陳大人,我們不投降!”
“我們要守住慶川,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對,我們要殺了這些亂軍,為死去的兄弟,為剛才那位用性命為我們示警的兄弟報仇!”
“報仇,我們要報仇!”
“我們要讓這些亂軍血債血償!”
……
士兵們一個個紅著眼,高聲疾呼。
憤怒、仇恨、悲傷像是一把火,不停地焚燒著他們的內心,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提刀下去,跟這些亂軍拼個你死我活。
陳雲州點頭微笑:“好,很好,諸位都是我慶川的好兒郎!今日,我陳雲州在此發誓,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
喊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昭示著慶川保衛戰的正式打響!
雖然死了很多人,但陳雲州他們沒空悲春傷秋,因為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傷員需要救治,死者家屬需要安慰撫卹,還有陣亡將士的屍體需要安葬,空缺的兵員需要招募。
跟葛家軍第一次交戰,慶川沒有輸,但也沒有贏。
據初步統計,今天上午,慶川一共死了三千多人,其中兩千左右是先前招募計程車兵,戰損率高達三成,而且還有兩千多名傷員,如今城裡受過簡單訓練計程車兵只有三千餘人還有戰鬥力。
才剛交手,他們就損失了幾乎一半的兵力。
從這點來說,他們這一仗輸得很慘。
陳雲州看著統計上來的資料,心裡跟堵了團棉花一樣難受。
這一個個名字後面代表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代表著每一個家庭。
今天慶川城中將有數以萬計的人失去他們的兒子、丈夫、兄弟、父親。
這就是戰爭,殘酷血腥,每一次都會有數以千萬計的百姓傷亡,流血犧牲!
可他們沒有退路!
陳雲州放下名冊,站起身往外走:“陣亡將士的屍體都整理好了嗎?”
柯九點頭:“聽從大人的命令安排在了城西那塊偏僻的空地中。”
陳雲州翻身上馬,直奔城西。
城西這會兒已經聚集了許多失聲痛哭的陣亡者家屬。
空地的另外一邊,用大腿粗的木頭搭上了架子,架子上還放著許多炭火,下面有士兵在引火。
看到他過來,鄭深立即迎上前,有些為難地說:“大人,這些家屬不肯離開。”
陳雲州點點頭,走到人群正中央,提高音量說道:“諸位,你們的親人是為了保衛慶川而戰,是為了守護自己的親人而戰,我們永遠以他們為榮。我們慶川百姓也會記得他們每個人。”
“為了紀念他們,官府決定將此處規劃為他們的埋骨之地,戰後會在此建立一個英雄紀念碑,讓他們永享慶川百姓的香火!”
“此外,戰後慶川官府會給予他們的家人三畝地作為撫卹,並減免兩年的田賦。若家中都是老弱婦孺,生活無以為繼的,朝廷會補貼十石糧,保證其生計!”
“現在,請大家站起來,退到一邊,送我們的英雄最後一程!”
說完,陳雲州拱手對著人群行了一禮。
哭泣著的百姓三三倆倆地站了起來,戀戀不捨地看著地上的親人。
陳雲州親手將一個哭得不能自已的老太太扶了起來,退到人群外圍。
士兵們將一具具屍體放到了熊熊大火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古怪的味道,但沒有人捨得離開。
這一場大火直燒到大半夜才逐漸停歇。
陳雲州和鄭深站到了最後一班,等大火熄滅,稀稀散散的人群散開後,二人才一道乘著夜色回衙門。
鄭深擔憂地看著陳雲州:“大人已經十幾個時辰沒有閤眼了,不若在車中眯一會兒,到了我叫您。”
陳雲州揉了揉眉心,輕輕搖頭:“無妨,我不困。”
既然他不睡,鄭深便提起了城中的物資:“糧食還有不少,除了平義倉的糧,應給朝廷繳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