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臣隨手一提,不沉。
兩人坐在休息站裡等同伴們,來了一群女大學生,目測只有十八九歲,像是同寢室裡出來遊玩的,爬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解了外套只穿著毛衣,站在休息站前搧風。
“洗手間在哪裡?” 一個女孩問她的室友。
霍斯臣主動接了話,說:“從這條小路過去,後面有個告示牌。”
眾女孩於是鬨笑,連喝水喝一半的張宇文都差點噴出來,霍斯臣愕然,意識到自己表述不清後,解釋道:“我是說,那裡有個洗手間的引路告示牌。”
先前那女生滿臉通紅地沿著小路走了,霍斯臣被張宇文揶揄了一番,只不說話,末了,她們重聚在一起,又往前走去。
霍斯臣注視著其中一個的背影,張宇文說:“她挺好看的。”
霍斯臣回過神,朝張宇文說:“像我大學時的學姐。”
“哦──”張宇文點了點頭,至此再無疑慮。
“你結婚了沒有?” 霍斯臣難得地問了句。
“沒有。” 張宇文說:“我單身,上一任前年分手,現在空窗。”
霍斯臣:“怎麼不找個?”
“窮。” 張宇文言簡意賅:“自己還借住朋友的房子,總不能讓喜歡的人也寄人籬下。”
霍斯臣:“結交有錢的朋友令人羨慕,也讓人患得患失。”
“說得很對。” 張宇文笑道:“只是對方根本不會在意,歸根到底,還是自己心態作祟罷了。”
“人都有點自尊心。” 霍斯臣如是說。
室友們終於到了,陳宏與嚴峻表現得很正常,今天嚴峻也穿了身衝鋒衣,拉練拉到領口,不怎麼出汗,精神也很好。 陳宏則脫了外套紮在腰間,上身穿著t恤,露出健碩的肩背曲線。
果然最累的是鄭維澤,他拉著常錦星的手,一步三停地抬頭看。
“還有多遠?” 鄭維澤說。
“馬上就到了!” 張宇文說:“還有二十分鐘!”
鄭維澤打起精神,張宇文與霍斯臣又要繼續登山,鄭維澤忙求饒道:“先讓我休息會兒。 我們剛到呢!”
常錦星說:“你們先走吧! 我們很快追上來。”
嚴峻說:“沒關係,我也正想休息會。”
張宇文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兩人走得太快,反而讓室友落下了,於是他調整了計劃,決定與他們一起走。
爬山就像人生路,雖然一起出發,卻總有人不自覺地加快腳步,也總有人慢慢地落在了後頭,再看不見人影。 總會臨時結識一些人,一起走一段路,很快又各自分道揚鑣。
但這段路真的很長很長,他們選擇了平時遊客也不多的北峰,棧道狹窄險峻不說,坡度還很陡,早上十一點時,連張宇文也覺得累了,需要時不時休息一下。
常錦星脖子上掛著單反相機,身上揹著自己與鄭維澤的包,站在高處的橫梯前給大家拍照,專門抓拍室友們狼狽不堪的瞬間。
“你夠了。” 嚴峻說。
常錦星笑了起來,今天他展現了非比尋常的男友力,揹著大包小包不說,還要照顧最爬不動的鄭維澤。
“還有多遠?”
今天鄭維澤問得最多的,就是還有多遠。
“馬上到了。” 張宇文說道:“還有二十分鐘。”
“一個小時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鄭維澤發現自己被騙了。
“這次是真的剩下二十分鐘。” 張宇文認真地朝他解釋道,他一本正經地騙人時,常常令人無從分辨,表情無辜,盯著對方的眼睛看,想不相信他都不行。
“二十分鐘沒到的話,你怎麼樣?” 鄭維澤說。
張宇文笑道:“那就唯你是問。”
鄭維澤:“隨便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張宇文笑道:“可以,再過分也可以,前提是你不能故意磨蹭。”
鄭維澤:“好啊,走。”
反正鄭維澤又不用付出什麼,完全是無本生意。
張宇文知道鄭維澤一定不會提過分的要求,事實上他想起了與自己的前任一起來爬山的那天,當時也是這樣的對話,臺詞甚至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改──他的前任一樣的爬不動了,張宇文一路哄著他往上走。
小受們的心情都有點像? 導致這種調情的氛圍也很像。 這裡距離午間休息站確實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了,原本張宇文以為自己穩操勝券,然而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