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
嚴峻點點頭,張宇文又多看了他兩眼,問:“你做什麼的?”
“業務。”嚴峻簡單扼要地答道,半分鐘後,又補充了一句:“做裝置銷售的。”
“你是什麼型號?”張宇文隨口問,繼而意識到自己有點冒犯,說:“抱歉,我只是好奇,我是說,你是攻嗎?或者說1?”
嚴峻很少碰到這種在現實裡當面問攻受的場合,現實生活裡,他是個深櫃,“型號”二字提醒了他的性向,讓他驚覺“哦原來我是gay啊,差點就忘了,好險。”又彷彿把他描述成一種新型號的裝置,讓人多少覺得有點不自在。
但他很需要便宜的房子,而且面前這人看上去也不像喜歡製造麻煩的二房東。
“我…… 應該是攻吧?”嚴峻說:“我還沒有做過受,你呢?”
嚴峻判斷這個連名字還未曾自我介紹的二房東也許挺有錢的,他的膚色很白,證明他不用風裡來雨裡去地奔波討生活,身材勻稱表示他不用透過暴飲暴食來排遣壓力,沒有黑眼圈則證明他擁有充足的睡眠,說話喝咖啡的節奏也是慢悠悠的。
慢,這一點很重要,是嚴峻區分客戶身家的其中一個重點評價標準,凡事不疾不徐的人,物質條件大多是富足的。
“我也沒有做過受。”張宇文想了想,答道:“和上一任談戀愛是當攻。”
有時不知為什麼,張宇文總想找個人聊聊自己的感情,因為他的生活圈子裡根本就沒有gay。
嚴峻認真地說:“你單身?”
“是的。”張宇文看著他的真誠的眼神,問:“你想去看房嗎?”
“我現在就可以去。”嚴峻說:“我今天請了半天假,坐車去?”
“就在隔壁。”張宇文拿了賬單,去吧檯結帳,說:“走吧。”
嚴峻一語不發,跟在張宇文身後,走路動作十分有力。 出門前他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利落,也在網上查過,江灣路七號是棟別墅。
“就在這裡。”張宇文按指紋開了門,說:“不能帶約會物件來過夜。”
“朋友可以過夜嗎?”嚴峻問。
“最好不要,偶爾來做客可以。”張宇文不想總有人進進出出,他不需要這麼多的觀察物件:“儘量自己居住吧,這也是房租訂得比較低的其中一個原因。”
嚴峻走進簡易的前院花園,這裡收拾得很乾淨,花盆疊放在一起,院子角落裡有一個水缸,裡頭養了開花的睡蓮。
“有人打掃嗎?”嚴峻問。
“有。”張宇文說:“兩個阿姨,每天會來,一個做飯買菜,另一個收拾公共區域,但屋主不想她們動裡面的東西……”說著又開啟了入大門,過了玄關,面前是個相當大的兩層挑高客廳,一旁是餐廳,餐廳是可供十二人坐的長桌。
嚴峻看了眼樓梯,隨手摸了摸茶几的尖角,裡面的擺設雖然陳舊,卻擦拭得很乾淨,包括擺設也沒有積灰。
“一樓有三個房間。”張宇文逐一帶嚴峻去看,三個臥室各自朝南,朝北與朝東,每個房間都在三十五平方米左右。
“二樓也有三個。”張宇文說:“我住在主臥,你如果想來,可以自己選房間。”
嚴峻沒有說話,片刻後又道:“小孩子可以偶爾過來嗎?”
張宇文:“?”
張宇文不明所以,看著嚴峻,嚴峻說:“我…… 侄女,我哥的親女兒,他們夫妻倆都要上班,有急事的話,晚上偶爾會把小孩託給我,幫忙帶小孩的時候,我就得去託兒所接她,十點之後,送她回家。”
張宇文沒想到這層,這是他計劃外的狀況。
“多大?”張宇文問。
嚴峻:“剛滿十一個月,不過你可以放心,她不哭也不吵,不會每天都來,偶爾。”
沒有得到張宇文的答覆,嚴峻覺得像個默許,他耐心地等待了數十秒,又問:“可以?”
“可以啊。”張宇文想了想,沒有和一個嬰兒過不去,答道:“哭鬧也沒有關係,小孩天生就要哭鬧的。”
嚴峻這一刻簡直如釋重負,說道:“謝謝,謝謝您的理解。”
張宇文心中如是想,他完全可以住進來以後再說這件事,帶個嬰兒在這裡照料兩三小時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可見嚴峻是個誠實的人。 這對業務來說不是個有用的特質,太誠實的業務,大多賺不到錢。
“我願意租這裡。”嚴峻說:“我想住樓下朝東那個房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