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北,前來巴黎度假的年輕人,猶如一個小型的聯合國,英語在此地也得到通用。 店主提供早晚兩頓餐食,客人們白天在巴黎閒逛,晚上則回到旅店裡吃晚飯,玩紙牌,喝酒,一時間熱鬧非凡。
今夜巴黎下起大雪,住客們全都回來了。
鄭餘生在旅館起居室的長桌前,與幾名希臘男生一起做著旅店提供的,給客人們消磨時間的手工,趙星卓過去看了一眼,見他正在挫一個像是零部件般的東西。
“這是什麼?” 趙星卓問。
“和你沒關係。” 鄭餘生答道。
鄭餘生還用英語與那幾名男生說話,問他們這個顏色怎麼樣,這彷彿還是趙星卓第一次看見鄭餘生會與不認識的人閒聊。
“我去幫忙準備晚飯。” 趙星卓說。
趙星卓認識這名店主有段時間,期間兩次來巴黎旅行都住在這家旅社內,就算不落腳,路過也會進來打個招呼,與她相當熟悉。 他穿著圍裙,熟練地開啟烤箱,把雞、肘子等放進去,在桌旁開始做沙拉。
“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女老闆笑道:“在哪裡拍婚紗照?”
“還沒有定下確切的時間。” 趙星卓說:“今年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家裡發生了不少事。”
女老闆說:“你會願意結婚真的讓我覺得很意外。”
“哦?” 趙星卓笑著問:“我像個不願意結婚的人嗎?”
她笑了笑,答道:“這很美好,與另一個人共度一生,是最幸福的事情。”
與此同時,鄭餘生坐在桌前為他的作品作最後的收尾工作。
“你們是同性戀人嗎?” 一名希臘男生問。
“是的。” 鄭餘生用英語答道:“我們快結婚了。”
“喲——”數人紛紛說:“恭喜!”
“有蜜月的好地方推薦嗎?” 鄭餘生問。
“當然是來愛琴海了。”
“西西里島也不錯。” 又有女生加入了他們的談話,氣氛變得熱絡起來,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不到十分鐘,就開始稱兄道弟,用“bro”或者“buddy”互稱。
趙星卓喊道:“收拾桌子,吃晚飯了!”
老闆過來點上白色蠟燭,通知房客下來吃晚餐,桌子兩側坐了將近二十人,開始喝啤酒吃法式的聖誕晚飯,大家還在吹哨子,試戴聖誕帽,鄭餘生說了幾個關於駭客的笑話,引得所有人大笑。
趙星卓知道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生活——與萬里之外的江東,白樓裡完全不同的生活。
是夜,大家喝醉了,鄭餘生彈奏牆角處的一具立式老鋼琴伴奏,大家又搭著肩膀唱beatles的“let it be”,晃來晃去,趙星卓放心不下黃銳,給他發了條訊息,自然收到了黃銳憤怒的問候。
但黃銳在機場處找到了落腳的酒店,這讓趙星卓所餘無幾的良心得到了安放。
十一點,趙星卓與鄭餘生在廚房裡洗盤子。
“我以前一直覺得這種派對很傻。” 趙星卓說:“大家拿著酒,吃著零食,在一個房間裡走來走去,不停地閒聊,後來就覺得還行。”
“其實也有自己的樂趣。” 鄭餘生答道:“不過我不能一直參加。 一兩次覺得很新鮮,多了就沒意思了。”
鄭餘生又回頭看了眼客廳裡,許多女孩正在放肆地大笑,這是她們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青蔥,性感,充滿了勃發的生命力。
“你看上哪個美女了?” 趙星卓隨手颳了下鄭餘生的臉,把泡沫抹在他臉上。
“別說傻話。” 鄭餘生答道:“我還沒找你算賬!”
鄭餘生在聖誕節的這個派對裡最受歡迎,因為他與趙星卓都有著典型的東方人長相,既古典又英俊,但趙星卓的氣質實在太花花公子了,而鄭餘生既有駭客的氣場,讓智性戀無法抗拒,又帶著些許少爺感,得到了大家的青睞。
當然,鄭餘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非常守規矩,幾乎只與趙星卓交談,趙星卓的本意則是讓他多交點朋友,不停地把話題往鄭餘生身上引,一來二去,搞得鄭餘生快炸毛,趙星卓才不開他的玩笑了。
派對結束後,一切重歸寧靜。
“誰先洗澡?”
晚上,他倆的床就只有一張狹小的沙發,鄭餘生掩上雜物室的門,整理兩人簡單的行李,說:“你先去。”
趙星卓去浴室洗澡,狂叫道:“好冷啊——!”
不到十分鐘,趙星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