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吧?”
“我…… 只知道一點。” 趙星卓嘆了口氣,說:“其實咱倆的原生家庭挺像的。” 說著他又有點難過地笑了笑,說:“我沒有父親,而你沒有母親,我們都是單親家庭。”
“不一樣。” 鄭餘生說:“你比我幸福多了,單親家庭成長的小孩,性格不會都有問題,但我一定是有問題的那個。 你就很健康,因為媽給了你所有的愛。”
“不不……”趙星卓說:“很多心理學者都在強調原生家庭對人的影響,但事實上這是誇大了,你看,你不也……”
“我記得很清楚。” 鄭餘生說:“我媽被殺的一幕。”
趙星卓於是沒有說下去,只是看著鄭餘生。
鄭餘生說:“那一年我只有五歲,我媽厭倦了在鄭家的生活,她得不到陪伴,得不到愛,哪裡也去不了,比我現在的生活更不自由,她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就像被關在籠子裡。”
趙星卓點頭。
鄭餘生隨口道:“所以她想離婚,想帶我走,她朝我詳細地解釋了這個家庭的環境,我雖然只有五歲,卻已經知道了她所想的全部。 當然,老頭子不會答應,他不知道我媽朝我說了什麼,以為我只是被矇在鼓裡。”
“她下定決心後,收拾了簡單的行李。” 鄭餘生說:“我看見她帶著那把槍,去找老頭子談判,她堅持要帶走我,本來她可以自己走的。”
趙星卓問:“然後呢?”
鄭餘生說:“我就站在書房的門外,透過門縫,看著他們爭吵,後來我媽拿出了槍,指著老頭子,一直髮抖,求他讓她帶我走…… 接著,他把手放在槍上,答應了她,收回了那把槍…… 就是你拿來指著我的頭的,放在床頭櫃裡的左輪手槍。”
趙星卓看著鄭餘生,一語不發,鄭餘生的眼眶紅了。
“媽媽得到承諾之後,哭著感謝了他,但就在正要轉身離開時,老頭子開了槍,那一幕我永遠都記得,她倒下了,我透過門縫與她對視,我們看著彼此,她的胸口爆出很多血,撲倒在地上,死前仍然看著我,可我很害怕,我不敢進去……”
“當時你只有五歲。” 趙星卓說:“不要苛責自己,餘生。 會害怕是很正常的。”
“接著,梅芳蒙上了我的眼睛,把我帶走了,就這樣。 第二天他們火化了她,舉行了簡單的葬禮,但告訴我,媽媽自己一個人走了。 梅芳讓我誰也別說,老頭子一直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記得,我全記得清清楚楚。”
趙星卓坐過來,把手放在鄭餘生的手上。
“聽著,餘生。” 趙星卓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小聲說:“餘生,答應我,答應我好嗎?”
鄭餘生眉頭微微擰起,看著趙星卓,趙星卓經過短暫的思考後組織了語言,認真說:“你一定要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都不要忘記,你的媽媽曾經做過的事,她希望的未來…… 而不是要你銘記著她中槍的一幕。 雖然仇恨不能被遺忘,但你得明白,假如她還活著,她希望你有什麼樣的生活? 是希望你快樂,自由地長大成人,還是希望你與鄭裕拚個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
鄭餘生點了點頭。
趙星卓答道:“我相信一定是前者,否則她不會堅持要帶你走,她想你也得到自由。”
“是的。” 鄭餘生嘆了口氣,說:“你說得沒錯。 告訴你這些,我也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要殺老頭子的理由。”
趙星卓對鄭裕並沒有這麼恨,前提是鄭裕沒有參與到對他母親的謀殺案中來,但鄭餘生的痛苦他現在可以感同身受。
他看著鄭餘生,心裡被激起了特殊的情感,哪怕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合夥,趙星卓感覺到自己對鄭餘生有了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們去找晚上睡覺的地方吧?” 趙星卓提議道。
鄭餘生點頭,喝完咖啡起身,趙星卓一路上沉默無語,忽然他再次回頭看鄭餘生,他向來吃軟不吃硬,現在他看見了鄭餘生真實的一面,並瞭解他真正的過去後,居然有那麼一點點動心——彷彿是對學弟的保護欲與照顧欲在他的內心萌芽了。
鄭餘生揚眉,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沒什麼。” 趙星卓此時的感情相當複雜,過往幾個月裡,他與鄭餘生的“胡鬧”已經突破了兩個男生正常關係的所有底線,簡直可以用“禁忌”來形容。 然而這種滋味複雜的感情正在逐漸地佔據他的內心,過往他談過不止一次戀愛,卻都是因強烈的生理需求而被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