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的性質就更為惡劣了。 他完全可以裝作沒看見自己,辦完了事就走。 想到這裡時,趙星卓的心情變得低落。
鄭餘生坐到他的身邊,眼神示意。
趙星卓:“?”
鄭餘生指指自己的領釦,趙星卓只得替他扣上釦子,問:“今天回國嗎?”
“我已經幫你們訂好機票了。” 黃銳起身道:“我去開車,在樓下等你們。”
“好歹先吃頓早飯吧。” 趙星卓說。
“稍後。” 鄭餘生等黃銳離開後,朝趙星卓說:“我騙他找個地方停車,咱們拉開車門,分開兩邊跑,這樣他不知道該追誰,過後在艾菲爾鐵塔下會合。”
趙星卓:“那你還不如現在爬窗子,從消防通道里溜出去呢,你有什麼事要辦?”
“沒有。” 鄭餘生答道:“我只是想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 趙星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道:“快走吧,我怕你爸又來找我麻煩。”
鄭餘生的臉黑了,趙星卓說:“先回去,我再想辦法帶你出來,過幾天買張機票就走了,去巴塞羅那,別讓黃銳發現,他就找不到咱倆。”
“你說的?” 鄭餘生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說:“待會兒從戴高樂機場買票走?”
“呃……”趙星卓心想你玩心怎麼這麼重? 但這也很符合邏輯——鄭餘生天天被關在家裡,不是監控就是上學,從小到大沒去過幾個地方,唯一的活動範圍就只有江東,對外界的瞭解大多來自書上,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幾次自由的機會,被自己打破了生活狀態,自然而然地嚮往著不受拘束的人生。
“我答應你。” 趙星卓說:“讓我來安排,但不一定是現在。”
鄭餘生作了個“ok”的手勢,兩人上了等在酒店外的車後,車門自動鎖上,顯然黃銳已經猜到了鄭餘生想做什麼。
這下他們的跑路計劃徹底泡湯。 但雙方都沒有說話,一起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黃銳卡著航班時間,一路風馳電掣地到了機場,打電話退車,到得售票大廳時,趙星卓頓時只想大笑。
“哦——”趙星卓說:“真是遺憾啊!”
整個巴黎掀起了新一輪的大罷工,以抗議養老年限的延長與養老金的調整,機場裡全是滯留的旅客,也包括了去國外度聖誕假期的本地人。
黃銳千算萬算,算不到今天罷工,一向淡定的他也傻眼了。
鄭餘生明顯也變得春風滿面,嘴角翹著:“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回去。”
黃銳只得到機場一邊去打電話,朝江東鄭裕會報,趙星卓還在旁邊幸災樂禍地旁聽,鄭餘生卻拉他的手,以嘴型示意:“快走!”
趙星卓回過神,趁著黃銳打電話,與鄭餘生飛速逃離現場。
黃銳:“…… 現在買不到票也不能進候機廳,餘生! 等等我!”
黃銳轉身來追,但趙星卓與鄭餘生已經衝下了樓,趙星卓喊道:“這邊! 快!”
鄭餘生興奮得像個高中生,趙星卓很熟悉戴高樂機場的地形,幾下抄近路已經到了機場車站,兩人翻過檢票口,在最後一刻衝上了車,黃銳也翻了過來,恰好被關上的車門堵住。
趙星卓還朝黃銳作了個鬼臉,黃銳只得轉身離開。
兩人相視,又是一陣大笑。
“現在去哪兒?” 鄭餘生抬頭看地鐵上的站牌告示。
“我看看……”趙星卓問:“你想去哪?”
鄭餘生轉頭看趙星卓,笑著說:“我都可以。”
這是趙星卓第一次看到鄭餘生如此開心,在衝上地鐵的一刻,他認識了真正的那個鄭餘生,他們就像回到了高中時代,一個男生約他被關在家裡的同桌出去玩,有說有笑,一起出門的日子。
“去橘園美術館吧。” 趙星卓說:“帶你看莫奈蓮花。”
地鐵上人越來越多,兩人靠在一起,鄭餘生伸手把趙星卓摟在身前,緊貼著他的背,雙手環過他的腰。
“如果用一幅畫來形容自己的童年,你覺得會是哪幅?”
橘園美術館中,趙星卓站在莫奈的《睡蓮》前,朝鄭餘生問道。
“我不知道。” 鄭餘生說:“我看過的真作不多,你呢?”
“對我來說應該是睡蓮。” 趙星卓說。
“我以為是《星夜》。” 鄭餘生隨口道。
趙星卓答道:“你是《自由引導人民》吧?”
“不是。” 鄭餘生頗有點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