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南燁走過來:“被狗仔拍了?”
宋棣商回頭看了看,頷首:“對。”
蘇南燁目光往下看去,說不定那些狗仔還躲在暗處裡。
蘇南燁說:“剛才我在樓下看見幾個人,從昨天就跟著咱們。”
宋棣商目光掠過樓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什麼,他平靜地說:“應該就是這群人拍的。”
隨後宋棣商叫進來一個人,吩咐道:“阿涼,你去處理一下。”
“是。”男人低頭應聲,馬上去處理了。
蘇南燁嘖嘖稱奇:“宋大明星,排場還不小啊!”
說著還掃了一眼走廊盡頭的兩個保鏢,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看上去沉默精明的男子,聽說是他的助理。
可怎麼看都覺得不簡單。
蘇南燁上前小聲笑著說:“你這身手以前就不提了,現在還需要他們保護?不會以後是你保護他們吧?”
隨後蘇南燁想了想:“不過你還是明星,擋一擋人流還是有必要的。”
宋棣商瞥了蘇南燁一眼:“我可不是你,連一個段清寒都差點兒輸。”
蘇南燁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宋棣商輕笑一聲沒有回答,視線向下,看著路上燈光,醫院裡依然燈火通明。
宋棣商收回視線,只說:“想問什麼?”
蘇南燁沒急著說話,一手搭著欄杆,城市盡收眼底。
蘇南燁說:“能有什麼問的?你不是和我同一個時間到這個世界的嗎?”
宋棣商點頭。
蘇南燁長嘆一聲:“沒想到你就是池家的養子,她的哥哥。我們以前還見過一面。”
宋棣商笑了笑:“誰能想到以前的紈絝子弟,在利國遇見煜少後,就幡然醒悟,拿下了整個夏潤公司呢?”
蘇南燁詫異回頭:“你知道?”
宋棣商但笑不語,然而下一刻,眼神變得肅然深暗。
他霍然轉身,目光定在剛出來的滕煜身上。
蘇南燁這才發現滕煜從池惜妍房間出來了。
滕煜墨色的眸子也正看著宋棣商。
宋棣商微微頷首,話語卻毫不客氣:“惜妍……如今我同樣會拼盡全力去保護她。如果她有需要,或者受到傷害,我定不會手下留情。”
滕煜目色沉寂如海底,深不可測,斯冷的眉宇間染上霜寒,聲音漠然:“你沒有機會。”
宋棣商眉梢微動,不置可否。
空氣裡噼裡啪啦,火藥味兒愈濃。
蘇南燁清了清嗓子,趕緊打圓場:“煜少,嫂子休息了?您這是要去哪兒?”
滕煜收回寒冷的視線,回答道:“我有點兒事需要處理。”
蘇南燁他沒有察覺滕煜眼底的顫動和黯淡,連放進褲兜裡的手都在顫抖。
很快,滕煜又開口:“南燁,你幫我守著,她如果有什麼需要,你照辦就是。”
蘇南燁雖然感到一絲奇怪,但還是點頭應下:“是,煜少。”
如今的蘇南燁又是唯滕煜馬首是瞻的人了。
宋棣商聽著沒有吭聲,也不打算離開。
滕煜最後視線還是落在宋棣商身上,說:“她現在情緒不穩定,又不太喜歡吃這兒的藥,你給她調個方子吧。”
上一世的墨燭也為慕釉萱學了醫,開的藥她不會排斥。
宋棣商蹙了蹙眉,沒有拒絕:“好。”
長廊冗長,能看見星月墨空,透進月白的光線,沉浮著清輝點點灑灑。
轉身後,滕煜身影明明暗暗中顯得尤為模糊。
他在暗處捏緊了拳,指尖泛白。再鬆開時,掌心留下四道深深的印記,卻不知道痛。
他的唇陡然失去血色,淺淡幾盡病態,眼尾的一抹紅,悲鬱苦澀,又明冶詭譎。
他腦子裡全是在房間裡,池惜妍雙目空洞望著他的樣子。
絕望,厭倦和麻木。
她說:“滕煜,我們分開吧。”
她紅著眼如冰雪中寒梅悽美,氤氳著縷縷霧水,叫他心慌意亂。
她又說:“你還不明白嗎?你給的愛,我要不起,也不是愛,是我們所有痛苦的來源。”
頭頂慘白的燈光打下,在她嬌柔美冶的小臉上徒添一抹病容。白頸修長纖美,冰肌如玉,叫人神魂顛倒,甘願俯首稱臣。
她卻轉過頭不願看他,半張精緻憐弱的臉上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