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娘在來的路上,便聽到了動靜,以為陷阱裡肯定有獵物,她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趴在陷阱上面往下瞧。
芷娘:???
我那麼大個獵物呢?
怎麼變成了個看起來柔柔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書生。
芷娘看著顧岑宴的眼神裡,明晃晃地帶著嫌棄。
嫌棄歸嫌棄,但這個陷阱是她挖的,把人坑在裡面肯定不太好。
她反手從背在身後的揹簍裡抓了一顆栗子,對著顧岑宴的腦袋就砸了下去,很快,那小書生就抬起了頭。
從芷孃的角度可以看的很清楚,那小書生眼睛紅紅的,裡面甚至都有了氤氳水汽,怕是再過一陣,小書生會哭鼻子也不一定。
芷娘心裡就更嫌棄了,只是掉坑裡而已,有什麼好哭的,她被她爹打的全身是傷她都沒哭,還一直很努力地想要爭取下次就能打贏那個爛賭鬼。
“你怎麼蹲在下面,你怎麼不上來?”芷娘低著頭,不解地看著顧岑宴。
顧岑宴:……
你說我怎麼不上去,是不想嗎,是根本上不去啊!
芷娘眼神裡幾乎把你可真沒用這幾個字刻上去了,“你等一會兒,我拉你上來。”
她說著,站起身,又跑開了。
顧岑宴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來了,此時看到腦袋探出來的芷娘,又跑開了,並且聽聲音,還越跑越遠,顧岑宴頓時急了,他驚得喊了一聲:“你去哪兒?你回來,這山上很危險,你別亂跑,你下山去喊大人過來……”
他一股腦說了一大堆,但芷娘卻遲遲沒有回應他。
顧岑宴原本充滿期待的心,頓時又一次拔涼拔涼的。
不過坐了一會兒,力氣又回來了,他摩拳擦掌,再次試著自己往上爬,然而才爬到一半,手臂再次脫力,整個人直接往下滑,雪上加霜的是,他落地的時候崴了一下腳。
顧岑宴:……
顧岑宴:我太難了!
就在顧岑宴心灰意冷,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在這裡過夜,半夜會不會有熊瞎子來把自己啃了時,一根粗粗地藤蔓被拋了下來,就垂在他的身側。
顧岑宴心臟狂跳了一下,他抬起頭,芷娘那張臉再次出現在他視線裡。
“快點,我拉你上來,沒看到天陰下來,要下雨了。”芷娘催促了一下。
顧岑宴卻用懷疑的眼神看看藤蔓,再看看芷娘,“我很重的……”
“我力氣很大的。”芷娘挺了挺小胸脯,頗有些驕傲地說。
如果不是她力氣大,她可能早就被爛賭鬼打死啦,現在爛賭鬼再打她,她已經可以和他撕吧幾個來回,甚至有時候還略有小勝!
芷娘相信,等她再長大一點點,她就可以擺脫捱打捱餓受欺負的狀態啦!
顧岑宴伸手抓住了藤蔓,那藤蔓是好幾根纏在一起,編的還算結實,倒是不用擔心會斷掉,但是吧……
顧岑宴看著芷娘那瘦瘦細細的手腕,覺得力氣大什麼的,有點離譜。
“你快一點!”芷娘抬頭看看頭頂開始積聚起來的烏雲,低下頭催促了一聲,“一會兒下雨了,我就不管你了,到時候你就在裡面淋雨吧。”
顧岑宴聞言,頓時有點急了,他雙手抓住藤蔓,他正想讓芷娘把藤蔓另一端綁在邊上的大樹上,就感覺有一股向上地力道順著手握著的藤蔓傳來,下一瞬,他目瞪口呆地發現自己竟然被提了起來!
顧岑宴:……
顧岑宴驚了!
這怎麼可能,這小姑娘那麼瘦,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怪力!
顧岑宴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坑裡待太久了,因為太想出去,所以正在做夢。
但不管顧岑宴有多不敢置信,他還是被芷娘給拉著藤蔓拽了上去。
顧岑宴這才注意到,人小姑娘把藤蔓纏在邊上的大樹上,然後拉著藤蔓的另一邊把他往上拉的,並不是真的徒手將他拉上來的。
“行了,你快回家去吧,小書生。”芷娘嘆了口氣,“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以後還是在家裡讀書吧。”
顧岑宴看她明明小小一個人,說話的語氣卻分外的老到,小大人似的,不知為何心情有點複雜,還有點懷疑人生。
怎麼回事,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那天,他看到芷娘揹著一隻小野豬,懷裡還抱著一大摞的枯樹枝回家去,身上露在外面的地方傷痕累累,舊傷疊新傷的,看起來可憐極了,之後他娘又說了蘇芷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