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可以是什麼樣子,空洞的現實,有了具體的影子,只是稍微一看,便能夠想象那樣的未來有多好。
同樣的,便會顯得如今的一切多麼的面目可憎。
花想容一家,本可以這樣安靜祥和的在溪草村過一輩子,可是這一切都被毀了。
這世上最遺憾的其實不是求不得,而是本可以。
“所以,我應該叫駱修遠,對嗎?”杜引章輕聲問,“我的妹妹……還是姐姐,她叫駱蘭瑛,她在哪裡?”
花想容笑了起來,眼中的熱淚順著眼眶滾落,“她死了,她那麼小,被害死了,她沒有機會長大了。”
杜引章心裡堵得慌,他眼睛通紅,“所以……只剩下了我和舅舅嗎?”
“是啊,只剩下了你們兩個了,你舅舅看不見,現在還好,將來老了只有靠你照顧了。”花想容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懇求,“我活不成了,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論我殺他們是不是為了復仇,殺了人就是殺了人,這世界,就是這樣不講道理。修遠…… 你願意叫回這個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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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引章嗓子發澀,杜引章這個名字,曾經讓他被很多同窗明裡暗裡嘲笑,他以前也曾經想過換一個名字,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這本來就是我的名字不是嗎?”杜引章努力扯了扯嘴角,試圖對花想容露出一個微笑,可是他笑不出來,“這世上本沒有杜引章,只有駱蘭瑛和駱修遠。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舅舅的。”
花想容似乎還想說點什麼,然而就在這時,崔婉瓊忽然大聲哭了起來。
那邊,衙差從裡面抱出了兩個人事不省的少年,分明就是崔婉瓊的一雙兒女,崔婉瓊撲過去,用力抱住兩個孩子,嚎啕大哭。
“夫人您別哭了,您的一雙兒女都還活著。”衙差聽著那一聲聲的慘哭,不忍心地提醒了一下。
崔婉瓊頓時驚得去確認了一下,確認兩個孩子的確只是昏睡過去,她回頭看了花想容一眼,她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放了這兩個孩子一命。
張書鶴卻目露覆雜地看著花想容,“你沒有殺他們。”
花想容微微笑了一下,她容色清麗,哪怕如今變成這樣,也只是讓她多了一些鬼魅之氣,“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明白那種痛苦。”
張書鶴閉了閉眼,他嘆了口氣,“你何至於此。”
花想容:“世道逼我如此。”
張書鶴沉默一瞬,“你是如何殺人的。”
“你應該去見過我養的那一片牡丹了吧。”花想容道,“那些牡丹由天外飛石催生,那種石頭研磨成粉,搭配不同的東西,可以變成瞬間要人性命的毒藥,也可以變成讓人很快陷入昏睡中的迷藥,這些年,我便是因為一直拿奇石做藥,長時間接觸,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張書鶴:“昨夜花明庭,便是你聲東擊西的一個計。”
“大人。”花想容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我花家和駱家,已經家破人亡,我快要死了,可是我不希望我的弟弟也陪我一起去死,我更不願意讓他餘生揹負這些仇恨,我希望這一切都由我來終結,我不能讓他成為殺人兇手,只可以讓他給我搭把手,您能理解我嗎?”
張書鶴:……
張書鶴心裡也堵得慌,他看看後面洞開的大門裡面那些血腥的屍體,再看門外崔婉瓊抱著自己的孩子,最後目光落回花想容的身上。
“但你弟弟,依然還是幫兇。”張書鶴道。
張書鶴是個聰明人,否則也不會皇帝安排在洛陽任一地父母官,他破過很多案子,多離譜的都見過。
這個案子一開始,就充滿著刻意。
謝家主明明是被毒死的,卻要在屍體上扎一刀,屍體被安置在花廳裡,營造出一種,殺人的是個高手的錯覺。
杜家主是死於一刀穿心,卻又在喉嚨裡灌入毒藥,營造出這個人是和謝家主,同樣的人殺害的,依舊是想把目光對著武功高強之人。
杜夫人被逼迫自縊,如今倒是很好猜測理由,怕是花想容用她的孩子威脅她,杜夫人也是做母親的,況且昔日仇家來複仇,就算她不自盡,一切都還是會被翻出來,如此,還不如順了花想容的意,以死償命。
花想容弄了這麼多的噱頭,不過是想拖延時間,也想讓過去發生的一切,被還原,藏在歲月裡的委屈和仇恨,都要一一翻出來。
花想容緩緩地從懷裡取出一隻小小的盒子遞給張書鶴,“張大人,這樣東西,您交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