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主子,想要在這裡落戶,她跟我保證,她的主家是個很好的人家。因為戰亂,家裡長輩都沒了,旁支想要吃絕戶,侵佔他們的家產,害死小主子的幼弟,他們沒辦法,才決定搬到這裡來住。”
何方平:“當時搬過來的時候,一共就只有花娘子,還有她的弟弟,另外就是顧媽媽,還有兩個老僕從,他們有銀子,就在這山腳下,蓋了這麼一座氣派的院子,那花娘子當時也才豆蔻年紀,她弟弟更小,才四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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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平:“後來大概過了兩年,花娘子到了說親的時候,咱們村有些後生,對花娘子也是很有想法,少年慕艾,人之常情,不少媒婆上門去。但花娘子全都拒絕了,並且懇切的告訴大家,她已經定了親,之後沒過多久,就有個青年人來了咱們村子,那青年長得很精神,他一路朝花家去了,原來這人,就是花娘子口中所說的未婚夫。”
賀境心聽何方平說到這裡,問道:“所以,花娘子的未婚夫,並非本村,也不是這附近的,是曾經和她一早就有過婚約之人?”
何方平點了點頭,“對,她夫家姓駱,是個體面的年輕人,和花娘子很般配。那時候村子裡有些人在說,花娘子會不會嫁出去,那剩下一個幼弟要怎麼是好,但誰都沒想到,那麼體面的年輕人,竟然就在這裡和花娘子拜堂成親了,之後更是留在了村子裡,他後來還在鎮子上的鏢局裡找了個活兒幹。”
何方平說著說著,似是想到了那個時候,表情都變得溫和了幾分,“那時候,他們的日子真的很好過啊,雖然幼弟身子不好,總是要吃藥請郎中,但花娘子又積蓄,郎君又在鏢局走鏢,能賺不少銀錢。花娘子還有一手養花的手藝,每年春天,養出花之後,就會拖郎君帶到鎮上去賣。”
何方平說過了這一段,表情又低落了下去,帶了惋惜,“可惜第二年的時候,她郎君出去走鏢,沒能再回來,花娘子那陣子幾乎以淚洗面,鏢局的人都送來了銀錢,可她不願相信,不肯給郎君立衣冠冢。”
“花娘子養出一盆魏紫花後,這事兒你們知道嗎?”賀境心問。
何方平:“這事兒我還真知道。”
何方平又一次嘆了口氣,“有一天很晚了,她來找我,讓我給她開路引,她說想帶著那盆牡丹,去一趟長安城,想把牡丹獻給達官貴人,讓貴人幫忙找一找她的相公。”
“去長安?但她好像沒去成長安啊,她去了洛陽。”宋鉞不知何時從那一排青磚瓦房處又走回來了,聽到何方平說到這裡,沒忍住開口道。
何方平卻搖了搖頭,“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最後一次見她,就是她找我開路引的時候。她當時說了,花獻上去了,拜託了貴人之後,她很快就回來,畢竟她家裡還有生著病的幼弟。”
“可是她卻一去不回頭,家裡郎君出了事,花娘子又久去不回,顧媽媽就開始著急,四處託人找花娘子,花娘子的幼弟也挺可憐的,那時候也就五六歲吧,好幾次生病,人都差點沒了。”
賀境心忽然問:“那她走的時候,您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嗎?”
何方平愣住了,他顯然並不知道這件事,“我不知……原來有了身孕嗎?大師,你是不是知道花娘子在哪裡,她的孩子還好嗎?當初為何沒有回來?”
宋鉞聽到和何方平的這些問題,心裡無端地很酸澀,“花娘子人沒了。”
何方平神色有些恍惚,好一會兒他低下頭,喃喃道:“難怪沒有回來,竟是也沒了嗎。”
賀境心看了一眼宋鉞,她表情仍然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花娘子的幼弟呢?”
何方平:“哎,那孩子身體不好,輪番打擊之後,一次高燒的時候,沒熬過去,人沒了,就葬在這屋子後頭,和顧媽媽的墳靠在一起。”
賀境心倒是挺意外,竟是死了嗎?
何方平道:“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賀境心:“最後一個問題,您可知道花娘子的丈夫,曾經是在哪一家鏢局?”
何方平:“是鎮子上的威遠鏢局。”
半刻鐘後,何方平站在村口,目送著馬車遠去。
老趙頭顫巍巍走到何方平身邊,“村長,那大師說,咱們村要有血光之災,到底真的假的啊,化解了嗎?”
何方平:“不該問的別瞎打聽,行了,都家去吧。”
馬車在官道上一路遠去,何方平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當初花家搬過來的時候,他有擔心過,會不會惹麻煩,但是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