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罪什麼人?”宋鉞問。
崔延之皺了下眉道:“我與他不在一個書院,平常倒是不太在一起,不過有些聚會上能見到他,他身邊圍著的多是一些與他脾性相投之人。至於有沒有得罪的人,我還真的不太瞭解,只聽說他經常與人意氣相爭。”
宋鉞:“意氣相爭?”
崔延之:“他們那些人愛去紅韶街廝混,我聽說上個月,他還為了和人爭奪瓊樓的一個姑娘大打出手。”
“那你可知,他平常意氣相爭的,都有哪些人?”宋鉞問。
崔延之搖了搖頭道:“我日常不太在家,這些也大多為道聽途說,他和常家的大少爺不太對付,上個月便是和常家那位少爺大打出手的。”
宋鉞又問了幾個問題,直問到崔延之也答不出什麼來了,便沒有繼續為難人。
崔婉瓊眼中有一抹凝重之色,宋鉞上任當天就鬧出人命案,會是王明遠的對頭故意弄出來栽贓嫁禍的嗎?
嫌疑人是王家人,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世家和命案牽連在一起,並非是什麼好事。
崔婉瓊身為歸寧的姑奶奶,不好帶著宋鉞他們去王家,遂讓崔延之和兩人往王家去一趟,王家但凡不是個蠢得,都知道在這種時候,要積極地配合宋鉞,早日查清楚真相,把王明遠從案子之中剝離出來。
王家也住在同心巷,這條巷子很長,但一共也就兩家,王家與崔家。
到了王家之後,門房認識崔延之,在知道宋鉞是縣令,來查案的時候,當即把人請了進去,隨後就立刻去尋家主去了。
王家家主如今五十有三,王明遠是他的小兒子,他來的時候,一併把王明遠也帶來了。
賀境心在看到王明遠的第一眼,便知道為何崔家和王家住的如此近,崔延之與王明遠卻沒玩得到一起去,崔延之看起來就是個規規矩矩闆闆正正的好小夥兒,這王明遠卻一身的紈絝之氣,想來也是,不是紈絝,也不能和人為了花娘打起來。
王家家主和宋鉞客套寒暄了幾句之後,便直接切入了正題,他一臉嚴肅道:“大人儘管查,若此案當真是我這孽障做下的,我絕不包庇!”
王明遠頓時急了,眉毛恨不得都要擠在一起,“爹!您這說的什麼啊,宋大人,我冤枉啊,我怎麼可能殺人?況且我要是殺了人,我還留下那麼明顯的線索,我圖什麼啊我。”
王家主瞪了王明遠一眼,卻並未阻止他往下說。
“我昨天收到一張花箋,那花箋上撒了香粉,可香了……”王明遠說到這裡,還停了一下,似乎還在回想昨天收到的那張花箋。
“王明遠!”王家主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嗓子。
王明遠頓時打了個哆嗦,露出訕笑,“就……有人約我茶樓見面,還說我不去就是孬種,我就去了,我一直待在包房裡等約我的人,結果沒等到活人,等到了死人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大人,你要不信,我身邊的小廝青竹一直跟我待在一起,他能替我作證!”
“是的!一切就是少爺說的那樣!”一直站在一邊等著伺候人的青竹,聽到王明遠提到自己,頓時站直了身體,一臉認真地替自家少爺作證。
“你說的花箋,還在嗎?”宋鉞問。
“在在在的!”王明遠道,“青竹,你去我書房,那花箋被我夾在論語裡了,我當時覺得那花箋很是好看,沒捨得扔。”
青竹聞言,撒丫子就往外跑,他跑的極快,很快就把王明遠所說的花箋取了來。
宋鉞接過花箋看了看,這花箋通體是粉色的,上面用真正的桃花花瓣貼出一個花的形狀,上面的確如王明遠所言,寫的約王明遠在茶樓驚蟄見,不來是孬種。
內容和花箋氣質完全不符。
但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宋鉞將那花箋遞給了賀境心,他扭頭繼續問王明遠,平常都得罪了什麼人,有沒有什麼人會陷害他之類的。
賀境心的目光,落在花箋上,她盯著花箋瞧了半晌,驀的瞳孔收縮。
那花箋上,黏上去的桃花瓣的某一個花瓣上,有一個不太起眼的很小的圖案。
說是圖案,更恰當的說法其實是圖騰,很抽象,抽象到尋常人看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麼特別,只會認為這是不小心折了花瓣,殘留下來的一些摺痕。
但是很不巧,這個圖案賀境心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