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是人自己造成的。倘若二十多年前,皇帝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想辦法帶著妻兒脫身,如今或許又是另一番景象。他當時沒有這麼做,無非就是還心存僥倖,等到拖拖拉拉下定決心去做的時候,已然晚矣。”賀境心抬起手,摸了摸賀影心的腦袋,“人與人之間,命運交織,彼此影響,很多人或主動或被動,都在影響他人的命運和未來。”
賀影心抿了抿唇,“我知道,就好比如果我們沒有到京城,皇帝沒有見到我,或許他不會如此激進,殫精竭慮耗空了自己,我的存在,影響了他的命運。”
“但同樣的,他的存在,也改變了你的未來。”賀境心道,“倘若沒有這一出,你或許會跟著我回到小塘村去,也有可能還是會被找到。人生際遇,一期一會,每一次相遇都有意義。”
“若這一切都是他所求,那便不是遺憾,反而是一種成全。”賀境心道,“別害怕影心,姐姐一直都在。”
賀影心眼睛發熱發澀,他低下頭,壓著聲音“嗯”了一聲。
“給古大夫寫封信吧。”賀境心忽然說,“古大夫醫術高明,花叔身中奇石之毒都能活到現在,古大夫的醫術必定十分高明。”
賀影心眼神頓時一亮,是了,皇帝不肯將病情外洩,是為了穩住局面,但如今都把身體情況擺到明面了,那就無需顧忌這一點了。
一行人繼續上路,他們還是打算拐去鳳州,賀境心要去藥爐看一看,趙長生和陳三七最終沒能去溫家族地,賀從淵趕到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是賀從淵帶著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回去小塘村,或許那裡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從鄂州繼續出發,走的是水路,要趕路,大牛自然是不能帶著了,面對幾雙詭異的想要殺牛吃肉,或者賣牛換錢的眼睛,大牛出離憤怒,揚著蹄子差點鬧起來。最後還是賀影心抱著大牛的脖子,承諾不會殺牛也不會賣牛。
追影冷眼看著那幾人為了一頭牛特地開了個會,無語望天。
“把牛車交給我吧。”最後還是方瑞站出來,“正好,小影心不是有信要我帶給古大夫,我趕牛車去。”
幾人對視了一下,覺得這可以。
於是在岔路口,方瑞和幾人分道揚鑣,他本就是因為暈船,加上賀境心他們要麼是姑娘要麼是小孩,他跟著也放心一些,才會和他們同行的,如今有隱龍衛在,幾人的安全出不了問題,況且他也很掛念花明庭那邊的情況,如此兵分兩路正好。
賀境心一行人到了鄂州碼頭,為了不節外生枝,賀境心這次倒是沒有摳搜,而是掏了銀子包了一艘船,畢竟正事要緊,哪能計較銀錢。
絕對不是因為到了長安城後,她有辦法把路費從老皇帝那裡討回來。
賀境心包下的船很是豪華,行使的時候幾乎感覺不到水的晃動,在漢水上行使了大半個月後,船終於抵達了洋縣。
幾人雙腳終於踩在夯實的地面上時,都有種恍惚不適應感,果然再豪華的船也不能將水路變成陸路。在碼頭的茶攤上坐著緩了一會兒,便直接去了不遠處的驛站。
洋縣的驛站想來是很久無人來了,看起來有些蕭條,追影亮出令牌之後,驛丞態度頓時就變得十分熱情,屋子裡的炭盆燒的很旺,洗澡水,飯菜,都十分用心。
用過飯,泡了澡,狠狠地睡了一夜之後,幾人才終於緩了過來。
驛丞準備了五匹馬,賀影心人還小,就由追影帶著騎一匹,剩下的四個大人則一人一匹,五匹馬帶著六個人,撒丫子朝著洋縣隔壁的鳳縣趕去。
鳳縣距離長安並不算遠,和長安到洛陽的距離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到了鳳縣之後,六人在鎮上尋了個客棧住了下來,蘇芷拉著顧岑宴出去,她在靠山村住了快兩年時間,鎮子上也來過幾次,她記得鎮上有一家燒餅店很好吃,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還有沒有開著。
賀境心下樓走了一圈,便打聽到了靠山村的位置。
靠山村在鳳縣的西南角,幾乎快要出鳳縣了,那裡多山,整個靠山村三面環山,只有一條進村的路,那個村子很閉塞,也十分排外,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離譜的程度。
這個村子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大概九年前,村子裡來了一夥盜匪,燒殺搶掠,殺死了好幾個村民,連村子裡最有名的那位大夫和她的丈夫都死了。
本就不太喜歡外村人的靠山村,如今更是平等的不歡迎每一個試圖進村的人。
“姑娘,你打聽靠山村做什麼?”那人說完之後,又開始好奇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