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糟糕的就是充入教坊。
趙承溶兄弟住的地方離採石場不算遠。
走了一刻鐘,幾人就到了一個小村落,這個村子比他們進來時看到的那個村子,要小很多,這裡多是被分到採石場做苦工的那些人家,屋子修的還算結實,畢竟爛船尚有三斤釘,流放的罪犯曾經也是豪富之家,怎麼也能藏點東西,這些東西在這裡,也能讓人幫忙修建幾間屋子了。
趙承溶住的地方在村尾,和趙承禮比鄰而居。
曾經斗的跟烏眼雞似的兩個人,如今到了這兒,為了活下去,倒是抱團求生了。
趙承溶家中有個妾,他還是秦王的時候,雖然沒有娶正妃,但通房侍妾卻是有的,後來他被貶為庶民,流放端州,他的這些侍妾通房自然也跟著一起流放了,當然不止有兩個,只是有些死了,有些尋了辦法脫身,最後留在趙承溶身邊的,就只有這一個妾。
海島上的太陽毒辣,海風傷人,嬌滴滴的美人,如今瞧起來也有些狼狽,她端來幾碗茶,拘謹地端上來,放下後就立刻退下去了。
“家中簡陋。”趙承溶剋制著情緒,儘量用淡定的語氣開口。
此時他們坐在一張八仙桌邊上,宋鉞和賀境心坐在一側,張滿帶著賀影心坐在一邊,福伯則默默地坐在另一邊,而趙承溶則坐在宋鉞和賀境心的對面。
宋鉞目光落在手邊的粗瓷大碗上,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水,沒有說話。
“多日不見,宋大人看起來似乎變了不少。”趙承溶卻主動與宋鉞說話,“當初在長安城,宋大人剛正不阿,小民要多謝大人,堅持查清真相,洗清我娘殺人的罪名。”
當初,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他並不在意這個案子能不能查到兇手,畢竟當時皇帝想要做的事已經做成了,是宋鉞跪在皇帝面前,求來的三天時間,讓一切水落石出,儘管貴妃殺了那麼多人,多一條人命和少一條人命,其實沒有多少差別。
“你不必謝我,當時皇上令我查明真兇,我就要查到底。”宋鉞道。
聽到皇上兩個字,趙承溶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之色,昔日鮮衣怒馬好像已經是上一世的事一樣,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長安城他是回不去了。
只是人都會抱有一些奢望,想著萬一呢?
“不知兩位大人,想問什麼?”趙承溶他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宋鉞和賀境心,他藏在袖子裡的手早就捏成了拳頭,指甲刺入掌心帶來的疼痛,讓他時時刻刻保持理智,不要因為憤怒做錯事,他如今落到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再任性。
趙承溶倒也不是沒有想過一死了之,他試過尋死,可是死的滋味太難受了,也太可怕了,勇氣只有一次,所以現在哪怕日子過的再苦再難,他都還是想要苟活下去。
“你知道趙長生嗎?”賀境心並沒有迂迴,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趙承溶愣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真的嗎?”賀境心不信,她一直盯著趙承溶的眼睛,不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你想好了再說。”
趙承溶:……
趙承溶後背莫名驚出一層冷汗,他喉結上下浮動,嗓子裡忽然變得很乾澀,“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兄長的名字。”
說到這裡,他意識到如今的自己,只是個庶民。
“是大皇子的名字。”趙承溶道,“只是大皇子八歲那年,死於意外……”
“是嗎?”賀境心打斷了趙承溶的話,“大皇子真的死在八歲嗎?”
趙承溶扯了扯嘴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常,“自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我不是問的眾所周知的事,我是在問你。”賀境心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趙承溶,“而你,你現在四肢僵硬,額頭上開始起冷汗,你想保持鎮定,卻不知你此時渾身都是破綻。”
“不可能!”趙承溶脫口而出否定,但他說出口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辯解,“我……我……”
“你在說謊。”賀境心淡淡道,她眼神堅定,帶著壓迫感,“你知道趙長生沒有死,甚至知道他後來為什麼死。”
趙承溶的手心一片濡溼,剛剛賀境心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因為心神巨震,竟然把自己的掌心抓破了,此時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血順著他的拳頭滴下來。
“說說吧。”賀境心道,“事到如今,我竟然能找到這裡來,必然是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找你不過是為了確認,就算你不說,我還是會查出全部,或早或晚而已,但到那時候,你們應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