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無二的復辟目標與復仇之心。這個特色,是軍政實力最為強大,統帥、將才、士兵,皆從六國根基中生出,具有令行禁止的真正軍旅之風。唯其如此,這支大軍一開進廣袤的戰場,立即便成了反秦主力軍,並在中期階段完全取得了反秦最終政治目標的主導權。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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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震澤,今日太湖,其時水域面積遠遠大於後世。
四、背叛迭起六國 老世族鼓起了復辟惡潮
楚地大亂之時,最先暴起的陳勝軍也已經亂得沒了頭緒。
短短兩個月之間,陳勝軍洪水一般淹沒了淮北地帶,在陳郡稱王立國了。這種令人瞠目的速度與氣勢,極大激發了不堪徵發的天下民眾。一個八月,中原民眾大股大股地流入陳郡匯入農軍,陳勝軍的總兵力不可思議地急速膨脹到了數十萬之眾,連統兵的吳廣也說不準究竟有多少人馬了。不獨人力猛增,各方隱身的能士也紛紛來投。軍旅出身者有周文、周市、秦嘉、田臧、呂臣、鄧宗、蔡賜、李歸、董紲、朱雞石、鄭布、丁疾、陳畔、伍徐、鄧說、宋留、張賀等,文吏出身者有召平、公孫慶、朱房、胡武、房君、秦博士叔孫通、孔子八世孫孔鮒等大撥六國舊吏與流竄儒生。另外一批投奔者則是六國望族後裔,有張耳、陳餘、魏豹、魏咎、韓廣、武臣、趙歇等。一時間,陳勝軍大有軍力壯盛人才濟濟的蓬勃氣象。
當此之時,包括陳勝吳廣在內的所有張楚君臣,都是急不可待地高喊立即滅秦,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像江東項梁那樣沉住氣謀劃根基。當然,同是躁動,各個圈子的初衷與歸宿皆大不相同。陳勝吳廣等舉事頭領,是在兩個月的巨大戰果面前眩暈了,料定帝國已經是不堪一擊的泥雕而已,迅速佔領咸陽而由陳勝做張楚皇帝,全然是唾手可得的。一班六國舊將則自感憋屈太久,急於建功立業,急於率兵佔領一方至少做個郡守縣令,耐不得在草創的張楚朝廷做個大呼隆的將士吏員。
一群六國舊吏與儒生博士,則急於在滅秦之後恢復封建諸侯,自家好在天子廟堂或各個諸侯國做丞相大臣。投奔張楚的六國世族後裔則更明確,力圖儘快求得一將之職,率領一部人馬殺向故國復辟舊政。如此等等人同此心,心不同理,卻也立即釀成了一片轟轟然的滅秦聲浪。
於是,陳勝稱王之後,張楚政權立即做出了大舉滅秦的總決斷。
由謀士將吏們大呼隆釀出的總方略是:兵分多路,一舉平定天下!陳勝立即拍案決斷了,也立即做出了具體部署:第一路,以吳廣為假王,代陳勝總督各軍,並親率五萬人馬進兵滎陽佔據中原;第二路,以武臣張耳陳餘為將,率軍五萬北向趙燕之地進兵,一舉平定北方;第三路,以周市為將,率兵三萬進兵舊魏之地,一舉佔據陳郡北面所有郡縣,使張楚朝廷安如泰山;第四路,以周文為將,率主力大軍正面進兵函谷關滅秦。
張楚的部署,只遺漏了齊楚兩地。此非疏忽遺忘,而是對大勢的不同評判。陳勝軍發端於舊楚之地,且已佔領了當時舊楚最富庶的淮北地帶,立即向荒僻的嶺南江東伸展,一者是鞭長莫及,二者是得不償失,三者不是滅秦急務。是以,陳勝等不再將楚地作為重心,而將楚國舊地看做已經佔據了的既定勝利。舊齊國則是另一番情形:八月震澤的六國世族聚會後,齊國王族遠支的田儋、田橫已經搶先舉事,擁立田儋為齊王。這是六國老世族打出的第一個復辟王號,實力聲勢雖遠不如此時陳勝的“張楚王”,然對六國老世族卻是極大的激發誘惑。此時,張楚君臣們各圖著滅秦、擴張、復辟三件事,沒有一方主張立即處置王號並立這種權力亂象,幾乎可說是無暇理會田儋稱王。
進入九月,四路大軍浩蕩進兵。中原大地煙塵蔽天,各色旗幟各式戰車各式兵器各式甲冑與各式牛馬布衣交相混雜,鋪陳出亙古未見的草創大軍的怪異氣象。
誰也沒有料到的是,進兵一月之間,各戰場情勢便發生了急轉直下的逆轉,草創的張楚朝廷立即開始了大崩潰。
第一個遭受痛擊的,是進兵滅秦的周文大軍。周文軍向西進發之時,兵力已達數十萬之眾,潮水般湧來,函谷關幾乎是不攻自破。一路進兵秦東,經重鎮下邽、舊都櫟陽,竟都沒有秦軍主力應戰。周文大為得意,決意先在驪山東面的戲地駐紮下來,歇兵旬日同時燒燬始皇陵以震撼天下,而後再進兵咸陽一舉滅秦。在此時的周文看來,關中素來是秦人根本,關中無兵可發,滅秦顯然是指日可待了。周文也知道,二世胡亥有屯衛咸陽的五萬材士,然則區區五萬人馬此時已經根本不在周文眼裡了。周文所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