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這發號施令的語氣,讓秦歲安直接惱了:“我不!” 秦歲淮看著她,沒讓步:“多大了,別任性。” “我就不!”說著,秦歲安把勺子重重摔在了桌子上,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秦歲淮,音調控制不住地拔高,“我說你們能不能把我當成一個正常人!醫生都說我身體沒問題了!你們能不能別整天大驚小怪的!我就洗個澡沒接電話至於麼你們!” “這是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 “能不能別拿有色眼鏡看我!能不能不要總想著監視我!能不能不要以愛為名禁錮我!” “我也是個人!我是個獨立的人!我也想有屬於自己的獨立的生活!” 她接連不斷的質問和發自內心的控訴,讓秦歲淮心重重一疼,手掌也下意識攥緊。 看她淚流滿面的臉和因情緒激動而變得急促的呼吸,秦歲淮立刻走了過去,抬手把人抱在懷裡,不再責難,而是溫聲安撫:“好了好了,哥哥錯了,安安不哭,哥哥錯了,哥哥跟你道個歉,好不好?” 秦歲安在他的懷裡,被他哄著,終於慢慢收斂了哭泣。 察覺到她情緒穩定了下來,秦歲淮跟她打著商量:“那住哥哥樓下好不好?這樣,你能有自己的生活,哥哥也能照顧你。” 秦歲安堅持:“我就要住這兒。” “這小區就那麼好啊?” “嗯,我在這兒有任務。” “任務?”秦歲淮不解,“什麼任務?” 秦歲安跟他賣關子:“我不告訴你。” 秦歲淮聽了,輕輕笑了聲,心想到底是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哥,”說完自己的事,秦歲安開始關心起她哥的終身大事來,“你真要聽媽媽的話去相親?” 秦歲淮:“……” 看他不說話,秦歲安從他懷裡站出來,看著他的眼睛,繼續問:“那如果有合適的,你會結婚嗎?” 秦歲淮:“……” 看他一直沉著臉不說話,秦歲安比他還著急,語氣溫吞地問:“那你……”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秦歲淮沒了耐心,蹙眉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你……你不等她了嗎?” “等誰?” “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清楚個屁。”以為她說的是夏煙,秦歲淮沒忍住爆了個粗口。 “哥,我跟你說認真的。”秦歲安看著他,語氣和目光同等堅定。 “什麼認真的?” 秦歲安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們家需要商業聯姻,我去,你不用去。” 她眼裡的情誼太真切,秦歲淮像被什麼打著一樣,喉間輕輕一哽。 片刻後,他才抬手,溫柔又寵溺地拍了拍秦歲安的頭,落了句:“放心,你哥沒無能到那個份上。” ——需要妹妹商業聯姻來鞏固家族地位。 說完,腦海中忽然冒出“婚姻”這個字眼。 緊隨這個字眼之後的,是她緊抿的紅唇,堅定的雙眼,和緊握方向盤的雙手。 窗外的陽光還烈著,幾朵雲鑲嵌其中,像陷落的棉花糖。 她剛才也是在這樣的陽光裡,為了他的事情,與川流不息的車流博弈,臨危不亂,步步追擊。 憶起這些,秦歲淮感覺自己的心,像那些雲一樣,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陷了進去。 -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 西城區,一家百年曆史的老牌飯店營業正當時。 “陳總,我代表公司,跟您賠個不是。”說完,祝卿好拿起桌上的一小杯白酒,仰頭直接幹了。 她今天宴請的主人公,正是輕風品牌的老總,陳鑫。 能在品牌之路上從一而終地堅持質量,埋頭苦行,這也正印證了陳鑫是個老實人,於是他沒有繼續勸酒,而是擺擺手讓她坐下。 但成人世界,不是你說句對不起雙方就能冰釋前嫌的過家家遊戲。 也不是你喝兩杯酒,這事就能過去了。 除卻及時的危機公關,這次,祝卿好帶著十足的誠意而來:“陳總,京央電視臺《繭》的獨家冠名,您要是想要,我給您爭取過來。” 沒想到她帶來的誠意有這麼大,陳鑫表情很明顯的一怔:“這你都能爭取到?” 也不怪他這樣驚訝。 畢竟,這節目未播先熱。 風頭正盛的主持人,精兵強將的編導團隊,極具深意和前瞻性的節目定位,黃金時間的上星平臺,上述種種迭加在一起,別說獨家冠名了,就是節目中間的廣告席位,都多少人盯著,多少品牌方上趕著想去花這份錢。 祝卿好知曉其中難度,卻依然笑著說:“能。” 陳鑫聽了,嚴肅的臉上終於展開一點笑顏:“那我就等祝總監的好訊息了。” 應酬結束,天邊飄起零星小雨。 祝卿好喝了酒沒法開車,於是便打車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