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我太感動了……”腦子有些亂,心裡有些煩,我說,“以後好好過就行了,說別的沒用。”
“我就知道你會討厭我說這麼多,可這是我的心裡話。張寬,我愛你。”
“我也愛你,”抖著一身雞皮疙瘩,我穿好衣服,下床,單腿跪在她的跟前,伸出雙臂,低聲呼喊,“嫁給我吧,美女。”
“準了!”楊波從沙發上彈起來,赤條條地粘在了我的身上,“我做夢都想嫁給你。”
“要是不出以前那些事情……我是說,如果你當初別離家出走……”
“那不怨我,”楊波幽幽地說,“我媽打我,她的眼裡容不下我,我是被她給逼的。”
“沒錯,你媽逼的。”對此,我深表同情。
“對,沒有我媽逼我,我才不去見那個人呢,”一頓,登時火冒三丈,“你媽逼的!”
從那天開始,楊波就住在我們家了。來順跟我爸爸一間,林寶寶一間,我跟楊波住在一間↓跟林寶寶和來順相處得很好,我爸爸更是離不開她,一天不見就轉著腦袋到處找:“小黃樓那個姑娘呢?”直到見了楊波,才滿意地合上眼睛。
有一次,楊波得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回來了,我正想去她單位打聽一下,她來了,臉色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場。我問她,你是不是病了?楊波不說話,走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在裡面嚶嚶地哭。晚上,她告訴我,前幾天她喝藥了,差點兒把自己給毒死。我問她為什麼會這樣?楊波說,她回家跟他後媽說了她跟我的事情,她後媽打她,往死裡打,把她打得下不來床了,就想死……“我那是嚇積呢,”楊波說,“我會真死?我死了你怎麼辦?你會想死我的……我喝了半瓶滅蚊靈。我還以為沒事兒呢,誰知道把姑奶奶給藥了個半死,幸虧鄰居來串門發現了。我去醫院洗了胃,好難受啊。”
“能不難受?”我笑了,“吐了個翻江倒海是吧?這就不錯啦。你知道以前洗胃用什麼辦法嗎?大糞湯子灌!”我給她講了一個故事,差點兒沒把她給噁心死。有一年王老八跟他老婆吵嘴,王老八吵不過他老婆就動了手,把他老婆加工成了一頭得了浮腫病的老母豬。王老八好象知道自己坐蠟了,搬到單位住去了←老婆能下床以後,發現自己的男人不見了,當場去生資站買了一瓶敵敵畏,邊站在他們家的屋頂上喝邊大聲嚷嚷著要變成厲鬼去折騰老王家的祖宗。王老八回來了,一棍子把他老婆從屋頂上掄了下來,揪著頭髮奔了大廁所,用一隻罐頭瓶子舀起大糞湯子,扳著他老婆的嘴就是一陣猛灌……
楊波聽不下去了,捂著嘴巴就往廁所跑,把林寶寶給嚇傻了,一個勁地問我楊波是不是懷孕了。
我說,有可能,不然她不會反應這麼強烈。
林寶寶說,那就趕緊結婚,可千萬別像我,生個孩子連名分都沒有。
我想,懷什麼孕呀,我連決定要不要她還是個事兒呢。
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自己跟楊波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我很愛她,一見到她,就有一種想要抱她的衝動,可是一旦想起“娜娜”這個虛無的名字,心裡就難受,總覺得我跟她走不到一起,我們之間彷彿隔了一層什麼東西。有時候我趴在她的身上,經常會有這樣一個奇怪的聯想,別人是不是也這樣趴在她的身上過?尤其是當她肆無忌憚地叫床的時候,我常常停止了動作,一點兒情慾都沒有了。我想,你他媽的可真夠風騷的,是不是別人跟你幹這事兒的時候你也這樣喊叫?每當這個時候,楊波就哭,她一哭,我更加煩躁。有一次,我一把掀起了她,你他媽的哭什麼哭?沒打發舒服你是嗎?楊波不哭了,擰我,然後就用一種怨恨的眼光盯著我,張寬,你簡直不是人。我迎著她的目光看她,心裡又憋屈又愛憐,胸口像是有無數蟲子在爬,一刻不停。有時候她不看我,伸出胳膊抱住我,腦袋埋到我的胸口上,聽我的心跳↓的頭髮沁出淡淡的香味,我的心都要碎了……有一天我喝多了酒,腆著臉問她:“大妹子,咱們什麼時候結婚?”楊波一言不發地看了我老半天。
我以為她想跟我一直這樣“姘”下去,可是有一天,她用嘴唇掀著我的耳朵說:“咱們結婚吧,我等不及了。”
同居已經一年了,這時候提這事兒,對我來說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心裡麻木,我敷衍她說:“你選個日子吧。”
過了幾天,楊波喜氣洋洋地對我說:“元旦前第三天!我算計出來了,咱倆第一次搞那什麼的時候……很有紀念意義!”
我含混地說:“那就好好紀念一下。”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