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搖著腦袋,滿腹狐疑地進了單間。
棍子穿一身細格子灰西裝,冷不丁一看,像一隻罩在網裡的山羊。我衝他點點頭,轉頭對天順說,以後別拿咱棍子兄弟開玩笑,將來咱棍子兄弟發達了,說不定咱們都得跟著他混飯吃呢。天順摸摸棍子光禿禿的腦殼,乾笑兩聲,不屑地衝我搖頭:“他來找你?我還以為王東要請他吃飯呢。今天這是怎麼了?又是請魏三又是請棍子的,你在開村民大會?”
我沒理他,推門進了單間。剛坐穩,棍子就放了聲,哭得像個死了兒子的寡婦:“寬哥啊,沒想到我棍子現在混得這麼慘,鞍前馬後地伺候了金龍這麼多年,到頭來我就像一隻破鞋被他給扔了啊,這不叫推完了磨殺驢吃還叫什麼?你不知道,這次我回來找他,想跟著他幹,他不要我了'有我他能有今天嗎?我瞎了眼啊……寬哥,很多年之前我就想跟著你幹,都是金龍這小子不讓,他說你……”我讓他唧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手抓起一塊抹布丟在他的臉上:“擦把臉。”
“寬哥,我能不哭嗎?”棍子看也沒看抹布,直接把臉抹成了唱戲的,“別的不說,就說我這次教養吧,不是為了他,我能去掀人攤子,燒人倉庫嘛,還不都是為了幫他把威信搞上去嘛。我進去了,他楞是沒去看我一次!好歹熬出來,回來想跟著他繼續幹,你猜他說什麼?棍子,你的底子已經壞了,你還是走吧,別讓大家埋怨我。連一分錢都沒給我,就這麼讓我滾蛋了……”棍子悲傷地將下巴上的一根鬍子拽下來,拿在手裡仔細地捻著,“寬哥,我說這些,你可能要笑話我了,不就是想跟著我幹嘛,羅嗦這麼多有啥意思?寬哥,如果你這麼想,你還真錯了,我壓根就沒打這個譜,從他哪兒走了,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