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橋。”他喚她的名字。 “請讓開。”舒橋聲音卻很平靜:“我要去工作了。” “現在是午休時間。”商時舟笑了笑:“如果你的老闆執意要你在午休時間工作,我想我可以幫你提供一些法律上的建議。” 舒橋不覺得這是真正的所謂善意的提醒或是幫助。 “我應該說什麼呢?”舒橋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終於重新開口,她語速極快,聲音卻依然是低的:“應該說那明明與我來說不過是租的住所,卻一定要被稱之為‘家’嗎?還是要說商先生您與我不過是約法三章的舍友關系,卻莫名其妙將我堵在這裡,實在是太過唐突?” 末了,她帶了點兒嘲諷的抬眼,語氣也變得惡劣:“又或者說,你需要的,不是舍友,而是……床伴?” 她又換了種更直白的說辭:“當然,我也不介意描述為炮……” 後面的“友”字還沒說出口,她的下顎已經被商時舟輕輕捏住,再抬高。 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薄怒的時候,眉目越是生動飛揚,像是萊茵河面被漣漪攪碎的碎金浮光,足以照亮一整條暗河。 下一瞬,舒橋剩下的話,已經被堵住。 “其實我不喜歡這樣強迫。”商時舟俯身,咬住她的下唇,截住了她後面的話,然後才慢條斯理地繼續道:“但想要阻止你說出更過分的話,目前我只想到了這一種辦法。” 他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完全離開她的唇。 於是柔軟唇畔的摩挲交錯,她的唇齒間都沾染了他的味道,他的唇周更暈了一片她明豔的口紅色彩。 像是暗色中唯一的鮮豔。 舒橋抬腳踢他,完全沒有收力,商時舟低低“嘶”了一聲,不避不讓,舒橋嘴上卻又捱了不輕不重的一下。 “橋橋,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商時舟低聲道。 舒橋閉了閉眼:“我不知道。” “橋橋,我……” 他還要再說什麼,卻已經被舒橋打斷:“又或者說,我知不知道,很重要嗎?” 商時舟所有的動作一頓,他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地看向舒橋。 舒橋抬起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胸前,沒有用力,卻分明是在隔開她與他的距離,也彷彿在讓他問問自己的心。 “我為什麼要在乎你想要什麼?”舒橋淡聲道:“我只需要知道,我不想要什麼。” 商時舟喉頭莫名發澀,他知道自己不該問,因為答案一定是自己不想聽到的。 但他還是開口:“你不想要什麼?” 舒橋終於抬眼看向他。 她還是那麼美。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眼瞳沒有變,她眼尾薄紅的樣子沒有變,她唇角壓平,這樣不悅時皺起的眉峰都一併是他熟悉的樣子。 對他來說,本就連看她發火,都是夢裡才會偶然見到的奢望。 但她這樣看他的時候,眼中的神色,卻已經沒了四年前的星光。 然後,她粲然一笑:“我不想要一個連分手兩個字都吝嗇,在當代資訊如此發達的社會下還會真的杳無音訊的男朋友。我想要他” 她抬起手,虛虛點在他的胸前:“商時舟,你沒有心。” 商時舟看她,片刻,他單手從煙盒裡彈出一根菸,再歪頭叼在嘴裡。 打火機摩擦出一聲喑啞,火光亮起來,他湊近那一簇火,火光將他的面色倒映得明滅不定。 舒橋壓下自己起伏的呼吸,側身,從他留出來的些許空隙擦過去:“借過。” “舒橋。”商時舟沒有攔她,卻倏而在她身後喊她。 舒橋頓住腳步。 商時舟看著她纖細單薄的背影,終於將煙點燃。 那一縷煙氣升騰起來的時候,他帶了點兒難明的笑意,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沒有說分手。” 舒橋愣了愣。 商時舟施施然道:“我確實吝嗇這兩個字,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你理應還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嗎?” 舒橋沉默片刻。 荒唐。 荒謬。 不要臉。 這一次,她連生氣的感覺都難以升起。 “商時舟,一別四年,你的臉皮越來越讓人歎為觀止了。”舒橋感嘆道:“你自己覺得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言罷,她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商時舟盯著她的背影。 她今天穿得很職業,長髮全部挽起,口紅也換了沒有攻擊性的豆沙色,套裝長褲和大約有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在這樣的地毯上,高跟沒入厚厚的綿軟地毯,優雅窈窕,但想來並不輕鬆。 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