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疼你了。” 是疼的。 疼而真實。 她淚眼朦朧地點頭,靈魂像是漂浮在半空俯視自我,遊移的心卻塵埃落地,好似倦鳥歸巢。 起伏不定的時候,舒橋看著商時舟那雙灰藍色漂亮的眼睛,有些恍惚地想。 如果沒有明天。 那就沒有。 她想起在密不透風的狹小車廂裡,他們穿著賽車服馳騁過的路段,想起那些爆裂的漂移聲後,他銳利的視線和英挺的側臉,想起那時從他頰側滴落的汗珠。 和現在一樣。 只是那時的汗珠滑過他線條利落的下顎,滴在衣上,而現在,她是他的衣。 她知她愛他,也知自己為何愛他。 人生中的每一次,她都更想走那步險棋,卻從未有機會。 ——想要再坐一次過山車,想要如幼時那般從窄路上梨台山,想要拒絕保送名額,不想和舒遠道去見他形形色色的女友,不想扮作乖巧模樣,只為舒遠道的一句誇獎。 是他給她勇氣,讓她去做自己。 而現在,給她勇氣的人成了她的險棋。 所以她甘之如飴。 她纖細的腳腕上還掛著布料,在半空搖晃出和發梢一樣的弧度,然後終於在洩力一般垂下時,飄搖到地面。 商時舟的手沒入她的長髮,將她帶向自己,喊她的名字:“橋橋。” 舒橋睜眼看他,朦朧夜色,他的輪廓清晰,她張口,齒間彌散的卻是曖昧。 “舒橋。”他埋首:“我的橋橋。” 她的名字被他咀嚼,亦如她本身。 夜最深的時候,她聽到他在她耳邊低喃。 “我愛你。” 接下來一小段時間,幾大高校都來開條件搶人,路程以自己豐富的周旋經驗,硬是忽悠得清大抬了三次籌碼,才讓舒橋在意向書上簽字。 “這才是好事多磨。”路程吹吹瓷杯上的茶沫,心滿意足:“這操作還是當年商時舟那小子教我的……” 說到這裡,又停頓。 路程一雙眼從瓷杯上看過來,落在坐在桌子對面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小姑娘身上:“你們不會還有聯絡吧?” 舒橋正在意向書上簽字,聞言筆一頓,差點把橋寫飛,但語氣到底是自然的:“以後就是一個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了,有聯絡不是很正常嗎?” “你當清大和我們北江一中一樣大嗎?”路程笑她:“別看是一所大學,要是不想見,開學到畢業都見不著。” “老路啊,怎麼還詛咒我見不到自己媳婦兒呢?”一道有些散漫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響起,商時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到底聽了多少,只這樣站在陽光下,微微眯著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