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在被糾纏不清。 她確實沒有再交過男朋友。 但也從沒有回頭。 商時舟說不出自己是欣慰還是空落,只是將那些有關她的資料都放在他的辦公桌最上面的抽屜裡,上鎖。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她的照片。 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她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規劃構建的未來。 他闖入過一次已經足夠,又怎麼能重新攪亂這一切。 他不配。 也不能。 直到後來,他突然得知,她研究生轉了專業,還直接申請到了德國。 再到此刻。 商時舟從來都篤定的事情,卻竟然在他這樣的等待裡,變得不那麼確定了起來。 ……如果,他是說如果。 如果她當初,也等過他呢? 哪怕只是一個小時。 她是不是……也像他如今此刻這般心中空蕩茫然且無措? …… 這一日比前一天要晴朗許多,天光隨著德國秋冬季難見的溫暖一併灑下,天空極藍,像是要將過去的陰霾都一掃而光。 唯獨沒掃商時舟的。 他像是被遺漏的一隅苔蘚。 格格不入地生長在陽光之下,像是等待一個被救贖的機會,也像是在自甘被蒸發掉所有水分,等待乾枯再被碾碎。 是救贖還是碾碎,都不在他的掌控中。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直到一道身影落在他面前,舒橋的神色如常,衝他露出了一個公事公辦的笑容。 然後又想起了他昨天說過的話,斂了表情。 她穿了一身休閒西服,長褲包裹著均勻修長的腿,上衣勾勒出腰線,槍灰色襯衣是修身款,脖子上配著一圈珍珠項鍊,但她實在太瘦了,所以修身款也被她穿得有些空蕩,露出一截過分纖細的腕骨。 白得有些刺眼。 商時舟手指動了動,壓住了自己想要去握住那一截腕骨的衝動,再壓住自己心底因為看到了舒橋而湧動的難明。 “今天還是在這裡?”舒橋左右看了一眼,卻並未如前一日那樣看到那些已經有些熟悉的面孔。 商時舟那顆漂浮的心開始慢慢落下,格格不入的苔蘚抬頭直視太陽。 “不在這裡。”他看著她,抬手的時候,袖管微抬,露出的腕骨上,依然是那隻有些陳舊的表,他垂眸看了一眼時間:“要出差。” “還要出差?”舒橋完全沒有感受到商時舟有思考片刻,低頭核對自己的日程:“也不是不行……” “價格另算。”商時舟從善如流加上後半句,然後舒橋的戶頭裡已經多了一千歐:“差旅費。” 對比日薪五百歐,這是非常公道的價格。 向金錢低頭慣了,也變得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舒橋拒絕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彎,又繞了回來:“最遲後天傍晚就得結束差旅。” “好。”商時舟轉身就走:“車票已經買好了,還有半小時,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