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動靜呢!
那邊廂,碧璽一點都不捧場。
“姐姐操心真多。”
她擱鼻子裡哼笑一聲,只覺得翡翠可笑的厲害:“等閒的傻子出生在農家,怕是根本沒機會長大,可清英少爺出身督公府,錦衣玉食從小到大呢。”
“他錦衣玉食有什麼用?穿衣吃飯都要我照顧——”
“錯啦姐姐。”
碧璽沒等她說完,便笑著打斷道:“不是要你照顧,是要你伺候才對,詞不能用錯吶。”
她眉眼一挑,眉眼間的意味不言自明:
他都不可憐你做丫鬟,你個做丫鬟的,反過來可憐主子?
“你!”
“我怎麼啦。”
真要論起來,碧璽一句越界的話都沒說過,反倒真顯的是她用詞不自量力了。
半空中彔白盤腿坐著,眼睛晶亮的給雙方選手熱烈鼓掌。
吵的真好看嘿!
他興致勃勃,他躍躍欲試。
他被小徐老師搞到心累的秋遊,終於再一次從看熱鬧這一老少咸宜的活動中,重新獲得了快樂!
底下,掰頭果然還在繼續。
碧璽得理不饒人,說姐姐可別不服氣。
“清英少爺怎麼論,也是老督師嫡親的孫子,傻的時候都能享一輩榮華富貴,現在會說話能認人,便是偶爾發癲了,也能掰過來的。”
若是還能識文斷字,怕是九成九要去當官的:“以後不知道多少富貴,怎麼會慘?”
翡翠心知她說的都對,但心裡還是不太服氣。
原先四少爺雖然傻,但那是赤子之心,人對他好,他便對人好。
但之前醒來那次,四少爺瘋的此起彼伏,先頭喊救命,中間亂道歉,最後站在前院發了半天瓷,又哈哈哈的仰天長笑。
一面笑,一面喊什麼“穿越”,什麼“我果然天之所鍾”。
“這詞是能隨便說的嗎?”
督公府樹大招風,他傻的時候還好,瘋了會說話,反而要惹禍的。
“呵呵~”
碧璽嬌柔的衝她擺手:“要不然我說姐姐愛操心呢。”
徐清英是京城頂出名的傻子了,出身又不凡,他說兩句犯忌諱的話,根本沒人會計較。
就算瘋病叫餘一大師看好,他也不再傻了——
那不是更好?
府裡這麼多的老先生,便是一字一句的教,也能教會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說到底,你不舒服,不過是因為四少爺之前對誰都很好,說起來,他平常不還管你叫姐姐呢嗎?”
“您可能是當姐姐當習慣了。”
碧璽感概狀嘆氣:“因四少爺之前不曉事,你雖然做著奴婢的活,卻沒怎麼糟過奴婢的罪,可現在少爺眼見著要好,那規矩就容不得你啦。”
“到時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該姐姐你心裡彆扭的日子,往後怕是還長呢!”
她嘴裡髒字都沒有,卻說得翡翠臉皮生疼。
她沉默著低下頭,又拿棉布去沾符水,假作專心致志的為床上的青年潤唇。
碧璽見沒人搭橋,衝著她撇了下嘴,也不說話了。
‘都是做丫鬟的,一天天矯情給誰看呢。’
撕X至此告一段落。
彔白盤坐半空,鼓掌進行歡送。
在無法保持精神感應的情況下,彔白其實不太能理解她們在衝突什麼——
小山主只是覺得大家你來我往,遞進的也非常流暢,加上聲音好聽,所以高高興興的看了個熱鬧而已。
那邊廂,其實只有翡翠張嘴閉嘴就是傻啊瘋啊,碧璽從來不說,因為在廣大群眾的認知中,督公府的四少爺徐清英,從來就不是個一般的傻子。
便是今早發瘋,定論也是【叫什麼髒東西魘著了】,所以才喝符水。
沾了髒東西,神魂不穩,便容不得半點衝撞,這屋裡等閒是不能留人的。
翡翠進來,是為了喂符水。
碧璽雖然一直在擠兌人,但卻是進來換安神香的。
現下兩樣都處理完了,兩人便次第出去了。
彔白飄在床前,一腿盤著一腿耷下,懶洋洋的晃悠著,無聊到最後,甚至開始自言自語。
小院前,大門敞開。
碧璽和翡翠立在門旁,恭敬的並排行禮。
“請老夫人安,大師安。”
這裡的“大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