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君清河許久沒再出招,妖身的雲予安緩步拉近些距離。
旋身變回人。
他用憤怒的目光回擊君清河的眉眼……
該死的,是一如既往的順眼……
意識到這點後雲予安更氣憤了,扭過頭不願再面向君清河。
自打發現君清河將性命也當做了兩人間的博弈籌碼,雲予安胸口的怒火便連燒五日不曾減弱。
他恨不得當場把君清河倒過來晃一晃,看看腦子裡唰唰作響的是水聲還是漿糊聲!
亦或者是哪條神經搭錯了,讓君清河的思維已經扭曲到認為飛昇等同於投胎。
雲予安還想把君清河按在地上揍、按在水裡揍、按在周軒羽書房門口揍!
周軒羽但凡有點理智,就該擼起衣袖聯合他雲予安來個混合雙揍!
收尾時還得脅迫君清河御劍帶他回荒廢的須臾宗舊址。
那兒沒有外人,不至於讓君清河丟盡臉面。
最多停留著一些須臾宗羽化老前輩的神識,時不時乘風亂飄但屁用沒有。
雲予安要把君清河摁在舊址輝煌的大門口揍!
揍到君清河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揍到他嗷嗷求饒!
揍到他痛哭流涕喊雲爺威武!
著實讓他這百歲的自閉小孩長臉了!這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都還沒活明白呢!
居然敢求死……
開什麼玩笑呢……太不好笑了吧……
“君清河……這一點都不好笑。”
雲予安悲從中來,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最後只好歸結於自己無端消失的一個月對君清河傷害重大。
可僅僅是這樣就能讓君清河豁出命嗎?
雲予安當君清河是生了小病。
也許在‘病’好前,他都不合適到君清河身上澆油,助長兩人間的怒火。
拖延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論是五天前、還是眼下被君清河刺激到不慎破了心防,雲予安的極端憤怒都難以退卻。
委屈就像離岸潮,抓住雲予安後把他拖進漆黑的海底。
沉重的海水吞沒掉他,發光的海面愈來愈遠。
水壓擠得雲予安動彈不得,逐漸窒息。他只好用手頂住胸口,集中起所剩不多的恍惚意識去大口大口地掠奪氧氣。
直到喉管中翻湧著苦澀的鹹味。
雲予安又像即將渴死在車轍溝裡的小魚,被幹涸的黃泥裹住了手腳,被毒辣的陽光曬得發昏。
“阿雲?”
君清河意識到雲予安的狀態似乎出了問題。
但他自知有錯在先,不敢貿然上前,只怕激起雲予安更加強烈的牴觸情緒。
“嗯。這一點都不好笑。”
再出聲時,雲予安的嗓音已然變得沙啞。
他強打精神看向君清河,挖苦道:“仗著這點破修為、你是心高氣傲,還敢拿小命賭他人真心,你不會以為,全世界都是好人吧?”
生死難料的高傲君清河只是小聲道歉:“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呸。”
雲予安光聽到下次這個詞,就氣得眼前冒星星:“惹上你,我算是踢到棉花了。吵個架都吵不痛快。”
“君清河我現在和你說實話。”
“我真的受夠你了!”
“你到底哪來的底氣覺得我永遠不會害你?我就不在一個月,你的腦子也被門板連續夾了一個月嗎!”
“你想關我是嗎?我現在告訴你,我願意!我雲予安願意!老子願意一輩子陪你耗著!
你呢!你就非得動用最偏激的手段嗎!?你不把脖子枕在刀刃上是會死嗎!”
“五天前我就想把你揍成豬頭!”
“讓我惱火的是,你不揍就已經很豬頭了!”
……
君清河求仁得仁,雲予安第一次把歇斯底里的真實醜態展露給他:“你現在除了喜歡我!你還會幹點什麼?你還能記起什麼?!說話啊!”
君清河心虛中生出一絲疑惑:……?
“無話可說了是吧?那我來問你……算了,不問了。”
雲予安生生收斂了情緒,像縮回硬殼中的龜:“屁大點事,我雲予安不在乎了。”
君清河:?
“阿雲?要不……還是問一下?”
雲予安捏碎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