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的話已經說的很直白,她就差直接跟靳灼霄說楊惠涓想讓她當扶弟魔了。
沒直說純屬是因為還想留一點體面,但她知道,靳灼霄肯定聽得懂。
所以虞惜不敢抬頭跟靳灼霄對視,她不敢想象靳灼霄會用一種怎樣鄙夷的目光審視她。
不過哪怕低著頭,虞惜也知道靳灼霄在看她,視線在這一刻彷彿有了實質,像烈焰一般灼燒著她殘破不堪的自尊。
虞惜臉色蒼白,眼睛卻紅的過分,整個人就像過度緊繃後被鬆開的皮筋,完全失去了活力。
“……”
兩人都沒有說話,在不喧鬧的餐館裡,桌上氣氛顯得格外沉寂,每一分每一秒對虞惜都是折磨。
片刻後,靳灼霄平和開口:“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樣的回答?”
虞惜微怔,慢慢抬眼看他。
靳灼霄眼睛一如既往深邃,像一汪深潭,從中看不見明顯的情緒:“讓我幫你弟弟嗎?”
虞惜急忙否認:“沒有!”
靳灼霄:“……”
虞惜別開眼,蜷起手指說:“我不想利用你,我只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家的情況,然後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
靳灼霄默然兩秒,問:“這就是你不跟我複合的原因?”
虞惜長睫翁動,抿緊薄唇沒有答話。
靳灼霄:“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就結束我們的關係。”
虞惜心口一顫,有些錯愕地看向靳灼霄。
靳灼霄:“你家人根本不在乎你,你就沒想過擺脫他們嗎?”
“小時候我也怨恨他們不在意我,所以想著長大之後要去離家遠的地方讀大學,然後脫離父母,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虞惜眼睛發熱,深吸一口氣壓下淚意才說:“但哥哥去世後,我總覺得自己虧欠父母很多很多,要拼命償還,這樣心裡才能舒服一點。”
靳灼霄安靜聽完,然後說:“我替你還。”
“什麼?”虞惜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靳灼霄:“你媽媽不是想要錢嗎,只要給的夠多,我想她會很高興放你走。”
虞惜怔然許久才消化掉靳灼霄的話,淚水漸漸存滿眼眶,帶著鼻音的聲音顫抖道:“你瘋了嗎,要當這個冤大頭。”
靳灼霄眉眼含笑地看著她,吊兒郎當地說:“我等著娶你當媳婦兒,就當提前投資。”
話音未落,虞惜的眼淚就像開閥了一樣簌簌往下落,胸口因為急促的喘息起伏不定,連話都說不出。
靳灼霄見狀走到虞惜身邊坐下,抽了張紙巾替她擦眼淚:“其實我不介意幫你弟弟開路,畢竟幫他也只是我說句話的事,但你家人對你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所以我不想讓你繼續跟他們有聯絡。”
虞惜哭的停不下來,身子一抽一抽的,說不出話,任由靳灼霄給她擦臉。
“你媽不好好養你,我養。”
靳灼霄看著虞惜,認真地說:“虞惜,如果我想帶你離開,你敢跟我走嗎?”
虞惜眼前一片朦朧,有種突然被人從不見日光的泥潭裡拽出來,然後告知,可以離開那牢獄般的方寸之地,獲得去曠野的自由的感覺。
滿心的激烈情緒就像波濤洶湧的洪水在身體裡來回衝蕩,虞惜一時沒辦法平緩,連哭泣都控制不住。
靳灼霄從沒見她哭成這樣過,宛若一個迷路的小孩,可憐又無措,心疼道:“雖然你哭起來很漂亮,但也得適可而止啊。”
虞惜捶了他一拳,這人什麼時候都沒個正形。
靳灼霄笑:“快別哭了,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虞惜一抽一抽地說:“我,我嗚,我停不,下,下來嗚嗚嗚。”
“哎呦哎呦,”靳灼霄把她攬進懷裡,溫聲哄道,“慢慢緩。”
虞惜抱住靳灼霄的腰,忍著聲音,埋頭大肆哭了起來。
過了很久,虞惜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但她覺得丟人,不太想抬頭。
靳灼霄半天沒聽見動靜,捏了捏她的耳垂,戲謔道:“不會睡著了吧?”
虞惜覺得癢,乾脆推開他。
靳灼霄笑:“變臉還挺快。”
虞惜本來就覺得丟人,靳灼霄還故意調侃,抬眸瞪了他一眼。
靳灼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說:“眼都腫了。”
虞惜推開靳灼霄的手,聲音帶著濃重鼻音道:“你別看我。”
靳灼霄挑眉:“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