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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骷髏似的貝勒爺見到人的第一句話就是——
——殺了我。
厲家豐也是那時認識了榮越,當時他跟著他師父,手法已是十分老道。
親信說:“是榮爺自己求上門的,他曾潛伏入了厲府,此時說有要事,找您合作。”
“請他進來。”
他回來這幾天都在忙公事,本來只以為是個簡單的弔唁,沒想到竟撞見了大哥半夜私會漂亮的二嫂。
他沒有仔細盤問府裡的事,如今如醍醐灌頂般的,連忙一五一十的查。
…………
“還有九天,我兒便要下葬了,這期間不能出任何紕漏……”餘氏說著,又紅了眼睛,“願我兒來世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實在太過心軟,大師都說了,他若愛他妻子,可將兩人湊成一對,不僅黃泉路上有個伴,來世也做夫妻,可他還是不忍傷遙遙分毫……”
管家說:“二少爺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他喜歡二少奶奶,只希望他好。”
餘氏又嘆了一聲,“只能隨他的願。”
管家說:“二少爺出殯那日,道長先生說會來親自給他做法起靈,也會將他安送黃泉,您別太擔心。”
餘氏揉了揉太陽穴,深深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心裡不安,家仁也是,有了他那寶貝媳婦,也不來看看他娘……周管家,我頭疼得厲害,幫我拿魄香出來,快。”
那魄香不僅能通靈補陽,還能讓人幽幽一夢。
周管家想,主母之所以對這東西如此著迷,一定是在夢中和死去的丈夫相會。
周管家去盒子裡拿魄香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魄香怎麼用得如此之快,已經快沒了。
…………
“你最近待在我屋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厲家仁摟著他親又吻了吻:“我快走了,捨不得遙遙,想和遙遙多待一刻都是好的。”
黃昏便過來,彷彿大少爺要完全被他二弟的魂魄掌控。
有時候午時過來,一直和他黏糊在一起,直到第二天黎明。
蒲遙有好幾個瞬間覺得他像大少爺,但是又不像。
如此讓他有些恍惚,在白日裡見到大少爺的時候,會有點分不清。
他也不再蒙著蒲遙的眼睛了。
親熱的時候都很溫柔。
時時刻刻想要抱著他。
他在的時候不需要下人,做菜燒水都是他還給蒲遙洗衣服,也會陪他唱戲或者教他畫畫寫字。
“杜麗娘拿著還魂香尋夢郎,柳生於雞鳴之前開棺為愛人還魂……我的寶貝遙遙,你可願做我的柳生?”
蒲遙說:“都是戲文裡編的,世上哪有還魂香啊。”
“我是說,如果有呢。”
蒲遙想,不過是開棺而已,他也是能做到的。
“我願意。”
厲家仁終於笑了起來,摟著蒲遙蹭了又蹭,痴迷的汲取蒲遙身上的溫暖和香味。
“若我不在了,遙遙每日做些什麼?”
蒲遙說:“也許看書,也許畫畫?”
“遙遙幫我畫張畫好不好?”
蒲遙畫畫的天賦不錯,才幾日就能畫得有模有樣了。
畫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畫出了一幅畫。
厲家仁一瞧,臉色都變了:“這不是我,這是大哥。”
一下子嫉妒得臉都扭曲了,差點失手把畫給撕掉,但是他一想是蒲遙辛苦畫了一個時辰的畫。
又不撕了。
蒲遙見他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快哭了似的,連忙說:“要不我再畫一副?”
主要是好久沒見到他了,如今日日見著的是厲家文的樣貌,他剛才端正坐著給他做模特,當然畫出了厲家文的樣子。
他提起筆,下筆的一瞬間,突然想不起厲家仁長什麼樣子。
他定住心神,終於是記起了厲家豐的樣子。
想著兩個人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畫起來差不多。
結果畫完了,厲家仁臉色漆黑:“這是三弟。”
“……”
怎麼認出的?
明明是一張臉,而畫裡頭髮也是略長的,穿的更是他從前的衣服。
他只是想著厲家豐的樣貌畫的他,他竟然說這不是他。
他難受得哽了一聲:“遙遙要忘記我了嗎?”
蒲遙連忙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