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每隔六十年的積累就能夠引發一次聖盃戰爭,你們想在這裡做類似的事?”
他迅速思考:“利用召喚出從者的魔力消耗,來減緩乃至消解哥譚土地上異常的魔力積蓄?”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很好解釋諾克斯所說的“他自己的願望已經實現”——既然七騎從者都已經被召喚成功,不管最終是哪方勢力完成了召喚,土地和靈脈該消耗的魔力也都已經消耗掉了,堰塞湖的水位有所降低,時鐘塔應該也在期待這種結果。
“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老話嗎?退潮之後,才能看出是誰在海里裸泳。”
諾克斯說:“雖然我本人不反感這種行為,但客觀形成一場退潮,確實有助於把那些不肯好好穿泳裝的人抓出來。”
蝙蝠俠:“……”
不反感的到底是哪部分?裸泳嗎?不對——他質問道:“這個夢境對思維的影響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人類在夢裡往往會比較容易釋放自己壓抑著的本能。”
諾克斯終於沒忍住笑了起來:“像是你現在這樣,已經算很剋制了。”
……他可不覺得。
要是這種副作用從夢境當中一路滲透到現實世界裡,蝙蝠俠恐怕有朝一日會變成吐槽役。
知更鳥發出的光芒驅散黑暗,蝙蝠俠注意到,在目光所不能及的街巷角落裡,存在一些令人感到毛毛刺刺、很不舒服的東西。這種知覺並非是物理層面上的不適,而更傾向於直覺上——然而還沒等他做出更詳細的分辨,諾克斯就主動站在了他的一側,將那些糟糕的預感全部攔截。
“真冒昧
啊。”
他大聲朝著夢境的角落裡斥責:“對著別人的人類看得這麼貪婪。”
蝙蝠俠:“……”
他很想提醒,諾克斯這個說法也大有問題,然而他們兩個人現在正手牽著手,讓他的反駁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算了,蝙蝠俠想,乾脆從夢境當中離開以後,再和對方從現實的角度掰扯這些問題。
之後,魔女先生的腳下伸出透明的臺階,讓他們像是漫步在天空當中;雨水沉積在地面,凝結成黑黢黢的魔力和惡意,卻再也不能沾染到他們的腳邊。色澤明亮的知更鳥在前方飛翔,穿越驟雨,又穿越連綿的暗雲,蝙蝠俠側過頭,發現諾克斯的髮梢和眼睛也在微微發亮。
康斯坦丁曾經說過,在魔力流通身體的時候,一種被稱之為“魔術迴路”的結構就會發出光亮。大部分的人類都是無法連通魔力的種族,只有其中的極少部分天生擁有訴求神秘的權利。
而魔女則不同。
身為幻想生物的一種,他們本身就是魔力的良好導體,不需要“迴路”也能夠與這種力量相互契合。
大多數時候,諾克斯所表現出來的狀態總趨於人類,頗具欺騙性的外觀也總是很容易讓人將他視作同族。然而實際上,不知是否是宇宙當中的一個巧合,大部分的知性生物都有著類似的外貌(包括氪星人在內),那些非人的核心總會在某些時刻突然體現。
比方說現在。
蝙蝠俠注視著對方,那是一雙明顯與人類有異的漂亮眼睛。
“?”
諾克斯笑了一下:“很少有這種體驗嗎?我還以為你那身戰衣,低空滑翔的機會會特別多。”
實際上別說低空滑翔,蝙蝠戰衣的結構在飛起來的時候更接近於翼裝飛行,這是一種死亡率極高的危險運動,坊間傳言說布魯斯·韋恩沉迷於極限運動不能自拔,某種意義上也不能完全說錯。
畢竟每個晚上,每一次從建築物的頂端或飛機上起跳,強風吹過面頰時,都在時刻提醒著死亡如影隨形。
然而,“很少經歷的體驗”並不是說這個。
緊握的雙手間傳來與人類接近的熱度,諾克斯的手掌乾燥溫暖,能夠觸控到與人類結構完全一致的關節——那也是由魔力擬態所形成的嗎?破損的面板下面沒有血液流出來,那麼替代血流的又是什麼呢?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夢境所帶來的效果近似於輕微的“思維奔逸”,蝙蝠俠不清楚是否每個人都如此——據說人類的夢會反饋潛意識和現實生活當中的壓力,他在大多數時候足夠剋制,短暫的噩夢又很快會在清醒之後被遺忘,很少體會到現在這種思維不太受控的窘迫。
“你一開始猜得不錯,透過聖盃戰爭來消耗哥譚靈脈當中多餘的魔力,確實是時鐘塔所提出的方案。”
諾克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