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昇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湯衛明?
“我們能跟那個港城大老闆有什麼合作?我們這點家底,全拿出來,人家都不一定放在眼裡。”
林慧前段時間把自己做了標註的報紙整整齊齊地按照日期摺好,放在桌子抽屜裡。
她拉開抽屜一眼就看到,把橡皮筋給解開,先展開最底下的一張,細白的手指點在被畫圈的段落上,“你看這這段文章。”
徐東昇垂眸,一字一句在心裡默讀,慢慢的,眼睛都睜大了。
緊接著她又開啟最上面的一張,“你再看這個。”
“嚯!我的娘哎!”徐東昇不敢置信,拿起報紙湊近,眼珠子都差點要摳出來貼上去看。
“真的假的?一位香港商人用價值9萬元的轎車換了一株君子蘭?!”
“9萬元!9元錢都沒人要的花,怎麼就能值9個萬元戶?”
徐東昇第一時間是懷疑報紙的真實性,可他接連翻了幾張報紙,都是各地對蘭花的追捧,讚美之詞數不勝數,甚至還有不少文人給蘭花作詩作詞寫文章誇讚,似乎不跟上賞花的潮流就要丟臉似的。
甚至還有人戲稱“一株君子蘭能頂一棟樓”,名不虛傳。
林慧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在人均50塊錢月工資的城市,竟然有人能花上幾千幾萬元去買一株蘭花!
即便有政策出臺抑制價格不得超過200元一盆,但是依舊無法抑制住人們的熱情,私底下進行鉅額交易的防不勝防。
這可真是,旱的旱死撈的澇死,有錢人的世界永遠跟普通百姓隔著巨大的鴻溝。
怨不得那麼多人喊打倒資本主義,隨便眨眨眼,從手縫裡漏出一點,就是普通人幾輩子花不完的錢,而他們只是為了滿足個人精神喜好,這種行為怎麼能不讓人眼紅!
徐東昇的心臟怦怦跳,對上老婆的眼睛,“這、這蘭花跟咱後院那些花,我看怎麼長得差不多?”
林慧不再賣關子,“就是一樣的!你拿報紙上的圖畫對比著看!”
徐東昇選了一張照片最清晰的報紙,跑到後院,蹲下來對著花叢,一點點對比花葉脈絡,眼睛眨也不眨。
林慧把最初他撿回來的那個小木盒給拿出來,裡頭原本存放小雜物用的,已經給騰出來。
把小木盒有刻畫的那面對著花叢,“你看看是不是長得一樣?”
“一樣一樣!”徐東昇整個人都恍惚了,“一株花是一萬塊,我們這裡至少都有幾十株!”
那、那他們家這個院子就值幾十萬???
林慧往他胸口大力拍了一掌,把他給拍醒,“給人看見了,掙的錢沒花,先就把命給丟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就是普通農民,護不住這麼多。
“而且,物以稀為貴,你要是把這麼多的蘭花一次性拿出去,良莠不齊,價格肯定會被壓下來。我們不如挑上長得最好的兩株,讓有實力的人出頭賣。”
“我們不能貪心,只要有個幾百幾千塊錢,那就算是賺翻了!”
徐東昇狠狠點頭,“是!我們不貪心,有錢買房買鋪就夠了!”
他無知無覺,但林慧早在去年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個賞花熱潮。那時候,她不僅防著愛佔便宜的徐大姐,還防著枕邊的男人。
窮人乍富不是什麼好事,而徐東昇還不夠穩。男人有錢就變壞,什麼吃喝嫖賭一沾上就沒法救了。
現在一切障礙都掃平了,她很放心。
“那我們是要怎麼合作?”
“湯衛明肯定是有些人脈,還有不少錢。我們不參與那些背後的勢力紛爭,只要他的錢就好。”
“現在是我們佔主動地位,在市裡找個地方跟他做交易,要麼一手交花一手交錢,要麼先給一部分定金,由他去賣,我們再按照比例分錢。”
“更細節的我們得一起坐下來商討。”
徐東昇明白,肯定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家的詳細地址,約在市裡最合適,點頭,“行,我找一下他的號碼。”
貴人事多,湯衛明接到電話時還很疑惑,直到對方提到‘女人用的東西’,才想起來是誰,之前自己有讓自己老媽去弄過這筆小生意。
“那麼多還用不夠?還是說不夠賣?”
賣肯定是不夠賣的,還有不少客人用了之後覺得好,想要過來買都沒了,家裡只剩下幾箱給老婆用。
不過人家不是專門倒騰這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