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吉縣,租到了一個鄉村,在他們拍戲期間,村莊的所有居民都被政府臨時遷走,換成了演員。
蕭毅心想這真的是太牛了,本來在涿州影視城或者中影就能拍的地方,居然原班人馬拉到了中垛鄉來……這是投資人的錢花起來不心疼麼,但是看監製郭導花錢的態度也不像啊,他們連喝的茶葉都是自己家裡帶的,平時花錢更是很節儉,從來不公款吃喝,劇組湊一起聚餐也是大家各自帶點菜。
然而在抵達拍攝地的第二天,攝像機開始佈設的時候,蕭毅就覺得這電影真的……來這裡太對了。
“你說對不對?”郭導笑著朝蕭毅說,“小蕭,你自己說?”
“是。”蕭毅點頭道,“是的,這才是景。”
“嗯。”柴導讚許地點頭道,“這才是景。”
茫茫的風沙、黃土高原綿延的群山,以及荒蕪的道路、灰黃的大地,這是不管什麼道具與佈景,都無法做出來的景色。當天道具開始搭棚,改造所有的東西,缺什麼就直接打電話,讓北京那邊的第二批人馬帶過來。
發電機開始轟鳴,燃料載過來,盧舟和鄭小聰對著一個盆子吃飯,鄭小聰說:“弟妹炒的雞好吃。”
蕭毅:“……”
鄭小聰戴著防風墨鏡說:“好久沒吃到這個菜了。”
蕭毅哭笑不得,不好去糾正影帝的稱呼,盧舟在旁邊哈哈哈來啊來啊,大家來喝酒啊。柴導和郭導吆五喝六地划拳,郭導說:“不行不行,小柴我喝不過你。再喝下去預算都要被我喝光了。”
“你怕啥!”柴導喝得滿臉通紅,說,“倆大腕兒在咱們組裡,可勁兒超!超了讓鄭有錢和盧發財出就是!”
盧舟:“……”
鄭小聰:“……”
蕭毅快要被笑死,鄭小聰聽到自己被盧舟連累得多了個鄭有錢的外號時,那表情,簡直不能再影帝。當天晚上,大家喝過酒,吃過飯,飽餐一頓,就算開機了。蕭毅問要不要微博宣傳一下,柴導大手一揮道:“咱們不搞那一套,把戲拍好,比什麼都好!”
當然還是要拜神的,連郭導也不能免俗,當天晚上拜過土地公,並且敬了酒於是第二天,早上所有劇組成員早早起來,就開機了,盧舟從四點起來就開始化妝,膚色黑了,幹了,一身塵土的味道,赤著腳,腳上也得塗泥,穿著一雙破草鞋。
盧舟蓬頭垢面,拿著二胡,拍了個定妝照,頭髮就跟乾草似的打著結,看上去就像十天半個月沒洗頭一樣,髒得要死,腳上還帶著化妝化出來的傷,紅色的肉翻出來,露在外面。
“拍個定妝照吧。”統籌說。
蕭毅:“……”
蕭毅心想你這定妝照妥妥的將成為盧舟的黑歷史啊!這有什麼好拍的啊!
鄭小聰則化了個黑臉,像是吹了一臉灶灰出來一樣,光著腳像個瘋子,笑著過來,搭著盧舟拍照,女主角叫英晝,專門演西藏劇的,一人分飾兩角演王根寶的媳婦和女兒,面板也化得很粗糙,穿的衣服破破爛爛。
三個人站在一起,拍了個照,蕭毅心想真是夠了。
英晝說:“來呀,蕭哥你也過來。”
“來來來,大家都過來!”鄭小聰做了個集合的動作,所有人過去拍了個合照。
當天拍的一場,是王根寶找到村子裡的戲,大部分戲都在這個村子裡拍,盧舟上來就要一邊走一邊唱,這個難度非常大,但陳老師整理了所有的三晉民謠,甚至還回學校去請教了一個老教授,教著盧舟熟悉了他所有的唱詞。
盧舟拿著二胡,從村子外走來,攝像機推進,蕭毅心裡不住打鼓,盧舟的聲音開始時很小,繼而漸漸地大了起來。
“打班無人看……唉,苦伶仃。”盧舟的聲音低聲而嘶啞,刻意憋出了一副破鑼嗓子,坐在村子外的木樁上。
盧舟翻翻白眼,他的眼睛裡戴上了特製的隱形眼鏡,這個時候他也是什麼都看不到的,抖抖索索地開始摸二胡。
蕭毅坐在他的對面,收音師將麥推過來,劇組請來的二胡樂師和蕭毅開始準備,樂師先開音,隨著這個動作,盧舟的白眼翻向天空,道具在遠處放烏鴉,烏鴉發出聲音,飛向天空。
單獨看一場的話,這個場面很滑稽,然而蕭毅卻幾乎沒有時間細想,他緊張地看著盧舟的指法,樂師一停,他馬上把曲調接上。
在這中間,形成了一個斷層,這個斷層恰好就在盧舟指法停頓的時候。
柴導沒有喊咔,只是專注地看著,盧舟繼續拉二胡,張開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