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獨自坐在餐桌前,氣鼓鼓的生著悶氣。
但他還是沒有再點燃一支菸,因為餐桌上那些暗紅的醬汁,讓他食慾全無,連煙癮都得到了有效治療。
回想起倉庫的場景,他就會忍不住思索“張總”究竟為誰。
那些愧疚與自責也讓他常常夜半難以入睡。
其實他早就該對社會骯髒的運轉,與血腥暴力的流程免疫,只不過朱櫻與爾爾於他而言不同。
這不止是一場復仇,他真正想救的人,是他自己。
朱櫻母女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不再麻木,讓他鼓起勇氣,讓他正視曾經的黑暗。
李卯沉思之際,萬馥奇雙手託著一個兔子形狀的奶油蛋糕,兔子的兩隻耳朵上,還插著數字2和6的蠟燭。
閃爍的燭光讓他有些怔然。
原來他已經二十六歲了
“happy birthday,生日快樂,新的一年,希望小兔子乖乖,不要亂用房卡,刷開陌生人的房門。”
萬馥奇在生日祝福裡夾帶的私貨,一拳將李卯打回了現實,果然太夢幻的事情,不太適合他與萬馥奇。
但截止到這,也算是完成了他曾經的少男情懷。
如果萬馥奇是個他憧憬過的oga,那麼他此刻或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結巴。
不過現在這樣…
倒也不錯。
李卯看著被擺放到餐桌正中央的生日蛋糕,表現的有點侷促。
雖然基本流程他都懂,比如他現在應該閉上眼睛,對著一團莫名其妙的火苗,滿懷希望的許下一個傻逼願望,然後再睜開眼睛,用盡畢生肺活量吹滅蠟燭。
據說這叫生日願望,如此操作一通,便能實現生日願望。
但光是想想,李卯都覺得羞恥至極。
人真是為了給自己找尋活著的希望,什麼謊話都編的出來。
“親愛的,許個生日願望吧。”
李卯千盼萬盼,最後萬馥奇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他深吸一口氣,仰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萬馥奇,問道:“再、再給我一、一張一千萬的卡行不行?”
萬馥奇一手撐在桌邊,一手搭在李卯的肩膀,笑著回答:“這個願望不難實現,閉上眼睛,許個配得上生日願望的願望。”
李卯等了三秒鐘,將頭轉回了生日蛋糕的方向,且默默翻了個白眼。
這人永遠說的輕鬆,不是掏卡不說密碼,就是連卡都不掏了。
李卯看著快要燃盡的蠟燭,用敷衍的語氣快速說道:“那我許、許願曬曬太陽,天氣預報說接、接下來一週都、都是雨天。”
說完他也不等萬馥奇再次否認,自顧自地鼓著面頰,將兔耳朵上的兩支蠟燭吹滅,然後瞪著兩隻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仰頭看向萬馥奇。
“許、許完了,這、這個環節能結束了嗎?”
萬馥奇無奈扶額。
李卯如此攪渾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的生日呢。
看來他家親愛的最恨的不是他,而是蟎蟲,不然怎麼憋了二十六年,許了個陰天出太陽的願望,聽著還挺為人類造福的。
萬馥奇放下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的手,點了點腦袋。
他垂眼看著還在裝無辜的李卯,開口道:“這個環節可以結束了,下個環節我覺得可以適當的留點懸念,比如,把眼睛閉上。”
一聽還有弱智節目,李卯頓時維持不住自己笑臉,哪他媽有殺人滅口完,在這裡扮演生日party大壽星的。
他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然後躺在床上睡一覺。
李卯哭喪著一張臉,抗議道:“操!差、差不多得了,趕緊把、那你那什麼情趣小、小道具,還是什麼金鍊、鏈子,銀鏈子的拿出來,咱們速、速戰速決行不行?”
“不行。”萬馥奇拒絕了李卯的提議,“有期待的才能叫做驚喜。”
李卯拗不過這人,只好不耐煩地閉上眼睛,伸出手掌,一副討飯的模樣,嘴裡還罵道:“驚喜你、你妹。”
見李卯終於乖乖地閉上了眼睛,萬馥奇才提步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伴隨著耳邊響起的腳步聲,萬馥奇的聲音也明顯拉遠了一些,但依舊清晰。
他不放心的提醒李卯道:“親愛的,我說睜眼才可以睜眼,不許偷看,而且你再提我妹,我會吃醋的。”
李卯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焦躁。
“親、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