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喚自己許久未聽過的真名,許志華微微一愣,恢復了幾分清明。
他看著李卯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
他根本不認識眼前的男人。
而且他躲在這地下賭場,有那麼多人在外面看著,不能有別的債主這麼順利的找到他啊…
李卯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也顧不得這人的狗窩有多髒,邁近一步就將瘦骨嶙峋,與阿強給他的照片上已經判若兩人的許志華摜到了牆上。
“啊!!”
許志華慘叫一聲,骨頭的斷裂聲清晰可聞。
李卯咬牙切齒,眼眶猙紅,逼問道:“你、你他媽怎、怎麼會在這?你他媽怎、怎麼會在城南!!!”
李卯無法相信,這個人渣,這個害得朱櫻家破人亡,備受折磨的根源。
這個明明是偷了公司的錢,偷渡到國外,再也找不回來的許志華。
為什麼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就活在城南這間小小的隔間!
氣極之下,李卯舉起拳頭。
緩過疼來的許志華,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舉起的拳頭,頓時嚇得腿軟,他護住臉喊道:"你不能打我!張總說過我在這裡是安全的!張總說過我只要老老實實的在這裡不出去,就沒有人能把我抓走!!”
許志華明顯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得有些精神失常,他害怕債主們,也害怕警方,更害怕那些對他拳腳相加的打手。
無論李卯是哪一方的人,他只顧著一遍又一遍的提及一個叫“張總”的人,似乎把對方的話都當成了免死金牌。
只可惜看他的現狀,這位“張總”,似乎並不能完全帶他脫離苦海。
但這同時也讓李卯的拳頭停在半空,他看著瘋瘋癲癲的許志華,腦中開始不斷閃過關於這件事的細微末節。
許志華染上賭癮,早在盜取金蘭國際公帳上的資金前,他就已經揹著朱櫻,偷偷抵押了不少的財產,借了鉅額貸款。
最後他的債務層層累積,無力償還,所以許志華為了逃避債務,便以金蘭國際財務之便,盜取了公司的錢。
被發現後,還以金蘭國際稅務內幕做要挾,讓其私了。
但就在這期間,許志華把在月子中心的妻女接回家,並以此作為擋箭牌,帶著那並沒有用來還賬的公款,偷渡出國,逃之夭夭。
這是這件事眾人所知的公開版本。
現在看來,這件事還有一層內幕。
憑許志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財務,是不可能逃脫層層通緝與追捕,還有金蘭國際找的非官方渠道的搜查,在城南苟活到現在。
看來隱藏許志華的蹤跡,編織出他已經偷渡出國的謊言另有其人,很大機率就是那位“張總”。
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的李卯,轉身取來隔間外的刀,劈斷了許志華脖子上的鐵鏈。
卻不料鐵鏈斷開的一瞬間,許志華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趁著李卯不備,衝出了隔間。
李卯怕唯一的線索斷開,立刻轉身追去。
倉庫內橫七豎八,死相慘烈的屍體,進一步刺激了許志華,他發出尖利的叫聲,失去了逃跑的方向。
“媽的…”
李卯看著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不斷亂竄的許志華,他採取了最簡單的辦法。
手中的刀被李卯大力擲出,狠狠穿插進了許志華的大腿中。
中傷的許志華恰巧跪撲倒了擺放著櫻花的壁龕前。
他弓著背,一邊猙獰大笑,一邊喃喃自語著只要在這裡,就沒有人能把他抓走。
李卯抬腿踩上許志華的背,將刺進他大腿中的刀拔了出來。
癲狂的許志華只是顫抖了一下,似乎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張總是、是誰?”李卯問道。
“張總?張總來了沒有?!”
聽到這兩個字,許志華有了底氣般,突然暴怒。
“你他媽是誰!你不能這樣對我!張總說我只要把金蘭的證據給他,就可以保我安全!現在是幾月份了?!張總說十一月之前就會安排我出國的!”
“我問你張、張總是誰!”李卯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奈何許志華的回答大相徑庭。
李卯看著壁龕中的櫻花,他猛地蹲下身子,扯起許志華的腦袋問道:“你出國了朱、朱櫻怎麼辦?”
許志華渾濁的雙眸閃過一抹精光,他抓著李卯的手腕,叫道:“你認識朱櫻!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