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你、你爸你媽婚床上!我、我掘你爺你奶墳、墳頭兒!”
李卯一把鬆開摁著萬馥奇的手,只感覺自己脾都快被氣炸了。
他就知道重新回到萬馥奇身邊,不過是從一個沒有人權的血腥鬥獸場,跳到了另外一個帶有人文關懷的種公交配中心。
雖然這人最近表現還算不錯,看起來好像挺尊重他的。
但仔細想想,好像每次自己在他身邊,不提什麼會離開他,或者清洗標記之類觸碰雷區的話,萬馥奇對他似乎都是這樣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甚至一時都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被強迫陪睡的那個。
什麼安葬朱櫻母女,給他爾爾的長命鎖。
又是說自己不會亂吃醋,讓他養好了去墓地看看,又是不要命的抽三管資訊素給他當藥引子。
實際上不還是因為這人已經悟出來了,除了自己身邊,他哪都去不了。
標記洗不掉,日子也過散夥兒了,就連假想情敵都睡到了墓裡,外面還有個虎視眈眈,想要把自己捉走打拳賽的資本家。
萬馥奇肯定也清楚,他握住的,已經不止在自己身體裡留下的永久標記了。
生理、心理、物質、人際往來、社會關係。
這間醫院就是他新的囚籠。
心裡對萬馥奇的那點子不值一提的期待,被現實的一盆冷水澆下,讓李卯還是不可控制的生出了那麼一縷名為失望的煙兒。
雖然他依舊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不過是一起在床上滾了個幾十回,就能讓萬馥奇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上等人,為他死心塌地,不顧一切。
但相處了這麼久,兩人吵也吵過,鬧也鬧過,也曾有幾個夜晚,某些瞬間,在那些連篇的虛偽謊言中,夾雜了幾句真情實句。
李卯想走,想自由。
不止是走出萬馥奇籠罩的一方天地。
是真正的,作為李卯,作為alpha,作為一個開心會笑,傷心敢哭的人,在陽光底下做著不再違心的決定。
但他知道,一切都只是一戳就破的幻夢。
他連萬馥奇的掌控都走不出去,何談真正的自由。
但他以為,最起碼,萬馥奇會願意給他一些選擇,施捨給他多一點的空間。
畢竟
他與那些人不同,他不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不是說愛嗎?
本來就沒有迷失在這些天的溫情中的李卯,如今更加清醒。
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動作也沒隨之作表現出疏離,就連回應的話,都是俏皮佯怒。
但站在他身側的萬馥奇,卻能明顯感受到,兩人之間漸行漸遠的溫度。
他下意識地抓起李卯的手腕。
eniga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曾深受其害的alpha猛地抬起頭,有些牴觸。
對視上萬馥奇陰冷的眼神,李卯又忽的放鬆身體,嗤笑一聲。
對啊,有什麼好緊張的。
每次他說出忤逆主人的話,得來的不都是這種下場嗎?
酒店裡他求饒,停車場裡他示弱,最後一樣一件,不都還是順了萬馥奇的意。
這些道理,這些招數,他早就瞭如指掌了不是嗎?
聽到李卯那聲笑,回過神的萬馥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慌張地鬆開了攥著李卯的手。
他舔了舔嘴唇,想開口說點什麼,但又不知該如何措辭,生怕讓兩人如履薄冰的關係,再次墜入不可挽回的地步。
李卯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抱著胳膊,等待著萬馥奇對他的宣判結果。
反正他只有服從的份兒。
萬馥奇不讓他走,他就算跑了,可能還沒出二環,就得再被這人抓回來。
而且惹急了萬馥奇,他也得被那個姓秦的抓走。
這乖乖男友,他是非做不可了。
就在李卯瞧著萬馥奇實在是說不出什麼東西,想要先行開口終止這場對話,省的別把他唯一的保護傘給憋出內傷,改明兒暴斃,留他當個無依無靠,任人宰割的鰥夫時,萬馥奇開口了。
“我剛從醫生辦公室回來,醫生說你的恢復情況並不是很理想,以往的舊傷,還有”
萬馥奇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兒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是他想要逃避的話題。
李卯挑了下眉,吊眼看著萬馥奇,看起來並沒有對他說的話,有多少動容。
萬馥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