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小區?”
萬馥奇側過頭,望著仿若抄家一般,在他車裡翻箱倒櫃,使勁兒把值錢的東西往兜裡揣的李卯,表情幽怨的就像備孕階段,遇上了不中用的丈夫。
“嗯,不認識路就開、開導航,別問我。”
李卯顯然還沒適應所謂的傻缺男朋友的身份。
他回答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掀,注意力全在剛剛搜刮出的三副大牌墨鏡上。
他比對了半天,最後乾脆把三副墨鏡疊在一起,都卡在了發頂。
主打一個吃不了就打包帶走,把小羊萬馥奇薅成斑禿的理念。
正當李卯琢磨著把萬馥奇的臨時停車號碼牌拿走後,能作何用處的時候,一隻熟悉又陌生的手溫柔的捏住了他的指尖。
熟悉是因為那隻手曾無數次在他肌膚之上留下烙印,幾乎完全規訓了他的身體。
單單是觸碰,就能引起他的顫慄滾燙。
陌生的是,此時那隻手輕緩地揉撫著他的指尖的動作。
這種淺表的溫存在他們之間不常出現。
萬馥奇把玩著掌中滿是各種疤痕與薄繭的手,看著兩個截然不同的指腹紋路,在此刻如同齒輪一般,相互嵌合。
就像是天生一對,命定愛人那般。
他神色虔誠的低下頭,輕吻了一下李卯因各種疤痕而凹凸不平的手背。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並不在李卯的預料之內。
他頓時蹙緊眉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最終還是理智先行一步。
他默許了eniga的戀人行徑。
李卯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與懼怕不見蹤影。
他頂著三副疊在一起的墨鏡,微揚下巴,對著萬馥奇張開五根手指頭。
“親、親一口五千。”
威逼利誘成功拐到男朋友的萬馥奇明顯心情不錯,眼尾都壓成了一道月牙彎。
他笑道:“親下手背五千?”
一聽這話,李卯可就不樂意了。
他立馬拔高聲音喊道:“我連個定、定金都沒收你的,你還不知道偷、偷著樂去,還在我這討、討價還價?”
“剛才還、還錢要多少有多少呢,這會兒連五千都、都拿不出來!裝什麼逼!”
李卯趁機抽回自己的手,順道在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上蹭了兩下。
他抱著胳膊,斜睨著臉上帶笑的萬馥奇。
“看個屁!老子不、不和窮逼談戀愛!嫌貴別、別親!”
說完,李卯便拉下腦瓜頂的三副墨鏡,把自己心靈的窗戶遮了個嚴實。
萬馥奇側倚在駕駛位,撐著腦袋,滿眼寵溺的觀看完了自己男朋友自導自演的小劇場後,才強忍笑意,故作委屈神情的吐出了四個字。
“老婆,冤枉。”
這一聲帶著點撒嬌味道的“老婆”,又是聽的李卯後背陣陣冒涼風。
總有種邪門的玩意兒找上門了的陰森感。
好在這次萬馥奇沒有折磨他太久。
說完那句話後,萬馥奇就直起身,拿出錢夾,從裡面抽出一張卡。
銀行卡一露面兒,撐著紙老虎架子的李卯立馬掀起層層疊疊的墨鏡,讓眼珠子精準的掉落在卡面之上。
他旁敲側擊,若有似無的瞄了好幾眼,才強裝清高的移開了視線。
“嘁,給卡不、不說密碼,誰知道你、你拿的是不是大、大潤發會員卡,在這濫竽充數。”
萬馥奇這次是真憋不住笑,這是頭一回有人質疑從他錢包裡抽出的卡,會是大型連鎖超市的會員卡。
他笑的連拿著銀行卡的手都在抖。
“哈哈哈哈,抱歉,親愛的,密碼是,不是很難記吧?”
有了密碼,那還玩兒個卵的矜持。
李卯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探身就去奪萬馥奇手裡的銀行卡。
雖然還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錢,但蒼蠅腿也是肉。
萬把塊不嫌多,三十五十的也不嫌少。
就在李卯選手勇奪已知密碼的銀行卡的千鈞一髮之際,他的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
萬馥奇攥著李卯抓過來的手腕,將其翻轉半周,順勢在手腕內側留下一吻。
他正色道:“當然不是嫌貴,只是覺得物超所值。”
說完,他再度垂下頭。
舌尖輕輕刮蹭過跳動的脈搏。
李卯的手臂在驚慌失措中瑟縮了一下,但沒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