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又點了點第二張照片。
“喏,這就是那小子的老婆,這會兒還是他偷公司錢剛被發現的時候,那時候金蘭就已經派人查他的家庭情況了。”
他又敲了敲最後的那張合照。
“這就是前兩天的事兒,他老婆剛生完孩子,在月子中心月子還沒坐完呢,就被他給弄回家裡當障眼法來了,第二天他就跑沒影了。”
阿強說完衝著照片上衣冠楚楚的許志華唾了一口,低聲罵道:“兔兒,你說這他媽人真是知面不知心,穿的像個人兒似的,咋能幹出這麼禽獸的事兒呢?”
“那剛出生的親骨肉,月子還沒出的媳婦兒,還有那都八十歲,在鄉下種地的老爹老媽,他怎麼就能狠的下這心呢?”
“我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有小三,早就把三兒安排國外去了,然後自己搞筆錢,也跟著快活去了!”
阿強說的義憤填膺。
雖然他們這種在社會底層遊走的人,平時缺德事兒不少幹,也不會標榜自己有多善良有愛心。
但背信棄義,拋妻棄子這種事,他是做不出來。
費個大勁兒,娶個媳婦兒,好不容易有個能吃上口熱乎飯的家,這要是他,樂都來不及樂呢,怎麼可能親手給毀了?
憤怒情緒達到極點的阿強,急需一個人來認同自己的觀點。
他用肩膀撞了撞旁邊兒的李卯,問道:“兔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這貨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臭人渣一個?”
李卯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他直直的盯著照片裡的許志華,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大罵一聲。
“操、操!”
阿強頓時有了一種覓得知音的感覺,“是吧是吧!兔兒!你也這麼想的是吧!”
李卯抬起頭,看著激動的阿強,忿忿道:“這也太、太他媽不公平了!他竟然分分鐘能坑、坑別人一百多萬?!監守自盜也沒、沒人說能盜這麼多啊!”
“不是,那、那金蘭公司的人是傻子嗎?一百多萬啊!”
李卯說完,突然聯想到了什麼似的,慢慢平靜了下來,正色道:“阿強,你、你說我現在這個歲數和、和學歷,還能考會計證了嗎?”
阿強:……
抱歉,忘了。
李卯比許志華的道德底線沒高出多少。
要是讓李卯坐上會計那個凳子,第二天老闆去上班,估計連辦公室裡的礦泉水都剩不下一瓶了。
阿強擺擺手,放棄了和李卯尋找道德共鳴。
“得,你別研究會計證了,你研究研究怎麼追回來這一百多萬吧。”
“反正趙哥說,金蘭老闆那邊的意思是,隨便折騰,錢要不要的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債的這個讓許家不得安寧的過程。”
“他老爸老媽是種地的,老家那邊的單子趙哥派了另一夥兒人,他老婆孩子還在柳城,就住在這個小區裡。”
“他老婆目前沒工作,這一百多萬多半兒是打了水漂了,能不能要回來就看你的本事,人家老闆的話就放在那,能要回來多少,就給你多少的百分之一作為酬金。”
“反正是死皮賴臉的就是你了,膈應人你也是最在行,我說把這個活兒交給你,趙哥也覺得合適。”
李卯:……
這他媽像是誇別人的話嗎?
這句合適還不如不說。
他攏了攏桌子上的那幾張照片,揣進了兜裡。
“成、成,我知道了,到、到時候我回去研究研究,反正不是不急嗎?”
李卯身子後仰,懶散的靠在了椅子背上,摸出煙,先抖出一根遞向阿強,然後才抽出一根叼在嘴裡。
兩人同一時間吐出兩個菸圈後,李卯才說道:“謝了,兄、兄弟。”
“得了吧,等你真把這一萬多賺到手,再謝我也不遲,說真的,兔兒,這小澈都考上大學了,成年了,你還供著他啊?你又不欠他的,到時候人家大學一畢業,遠走高飛了,你這些年的錢不都打水漂了嗎?”
阿強和李卯做了好多年的兄弟,沒有何澈的時候,他們倆就已經是狐朋狗友了。
這些年李卯為何澈做的他也看在眼裡。
一開始也覺得小孩兒可憐,但那畢竟不是李卯自己的種,也沒血緣關係。
拉扯到成年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再繼續這麼下去,和冤大頭有什麼區別?
反正做他們這行的,什麼人間冷暖,人性善惡沒看過。
就像許志華,連自己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