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不清在他們心裡的分量,也不想這麼冒冒然就去冒這個險。
我在復讀,徐淮景剛念大學,這一年還是消停點吧。
那天以後,徐淮景每天都會被我抓下樓吃飯。
由於我的手法格外粗暴,基本不容他有丁點反抗,所以慢慢的,徐淮景奶奶就開始不給徐淮景做飯了。
“愛做不做。”
我翻了個白眼。
以前徐淮景是讀高中沒時間自己做飯,現在他上大學了,就算是寒暑假回家也餓不著。
退一萬步來說,還有我呢,我能讓他餓著?那不能夠。
這種感覺讓我回到了小時候徐淮景爸媽剛離婚那會兒,我受我爸媽囑託,對徐淮景格外在意。
當時我覺得我簡直就在給徐淮景撐著他的天,現在又有了點那種感覺。
我挺願意給他撐著,能護著一個人簡直酷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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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我的復讀生活過去了一個月。
說實話,挺難受的,我覺得我不是學習這塊料。
不是說不懂,我懂也懂一點,但是我不想學。
我覺得這是心理原因,又覺得我是生理排斥。
一進教室就渾身難受,坐上一天簡直生不如死。
現在還沒開學,整個學校都特別安靜。
不同於之前的班級,復讀班有一種特有的死氣,尤其是下課的時候,全班都趴在桌子上,要死不活的,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太壓抑了。
我逃了晚上的自習回家睡覺,我媽跟班主任說我有點中暑。
“兒子,實在不行就別唸了,你那心思都不在學習上,我也沒指望你跟小淮景一樣,逼咱家祖墳冒青煙。”
我從床上坐起來:“我心思放哪了?”
“吃喝玩?”我媽猜測道,“你不還談了個戀愛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什麼談戀愛?”
“就那個小女孩,”我媽衝我擠眉弄眼,“長的還挺漂亮的。”
我肩膀一鬆,又躺回去:“早分了。”
我媽八卦道:“分了?沒再談?”
“去去去,”我煩躁地翻了個身,把被子卷在身上,“困了。”
我媽在我腿上拍了一巴掌:“又沒不讓你談,還瞞著我了。”
我哼哼兩下,心想現在說得比什麼都好聽,等到知道我談了個男的,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我媽走了,把我房門關上。
我說困其實是藉口,但人真鑽被窩裡了,就真的想睡覺。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再醒過來已經是晚上十點,我媽把我拍起來讓我去洗漱。
我抓了把頭髮,看見書桌上散亂的書都被收拾整齊。
“徐淮景來過?”
我媽好奇:“你怎麼知道?”
我對他抬抬下巴:“您兒子無所不知。”
我媽嫌棄地撇撇嘴。
在得知徐淮景在我房間裡呆了有半個小時後,我下樓去找他了。
徐淮景家沒開空調,熱得要死。
奶奶不在家,就剩他一個,上身穿著個鬆鬆垮垮的短袖,一腦門汗。
“奶奶呢?”我問。
徐淮景很平靜:“回老家了。”
我一愣:“回老家了?”
徐淮景呢?不管了?
“我九月份就走了,她也沒必要繼續在這。”
我又把半張著的嘴閉上。
對哦,徐淮景還有一個月就要走了。
那我樓下豈不是就空了?
明明是個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想到了還是就有點難以接受。
我在原地站了會兒,覺得有點熱。
徐淮景手裡拿了個大蒲扇,給我扇著風。
一下一下,全是熱風。
我抓起胸前的衣料,煩躁地抖了抖。
“熱死了,上樓跟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