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遊烈也從操場那?邊繞到了校門內。
他?從保安室裡門進去,第一眼就撞進了女孩琥珀色的眸子裡。
夏鳶蝶瞳孔一縮。
遊烈今天穿了一套淺灰色運動服,即便不算額頭下那?道薄長的鮮紅滲血的傷,也是一身?被?碎片劃破的痕跡。
棉質運動服藏不住,數不清有幾處殷紅刺目的血浸漬出來。
一身?淺灰打底,傷處明顯,觸目驚心。
兩個保安和司機趙叔叔都嚇懵了,尤其是司機,顫著嘴唇就要拿手機去叫救護車。
遊烈路過,順手給他?手機拿掉了,擱到一邊桌上,「我進來前檢查過了,沒要害。別?大驚小怪。」
隨口說完,遊烈也停到夏鳶蝶面前。
他?低眸從上到下掃過女孩,最後才落回到她沁紅的眼上:「他?沒傷到你嗎?」
「——」
夏鳶蝶死死咬著牙,仰頭瞪他?,幾乎說不出話。
她怕一開?口情?緒就先憋不住。
「…不至於吧?」
近距離下,這是遊烈第一次親眼見小狐狸眼底淚水打轉,他?一時難得驚慌,心疼之餘,黑不見底的深處甚至還有一種隱秘難宣的愉悅。
夏鳶蝶別?開?臉,沁紅的眼尾像描上勾人的鳶尾。
「去醫院。」她澀聲開?口。
遊烈:「不用去,都是小傷。」
夏鳶蝶惱恨得再次將濕透的眼眸轉回來。
那?個眼神弄得遊烈喉嚨都緊了下,僵了兩秒,他?才有點狼狽又無奈地笑?了聲:「早知道,今天就穿黑的了。」
「——你怎麼不直接穿白呢?」
夏鳶蝶顫聲抬手,幾乎想?攥他?衣領,但對著那?滲血的傷處又下不去手。
遊烈垂眸,眼皮底下女孩細白的手緊緊攥起,最後剋制地垂回去。
他?輕嘆了聲,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
「真沒事,」他?抄著褲袋,原地懶散地跳了下,嚇得旁邊司機差點上手來抱,被?他?一眼釘在原地。
然後遊烈才轉回來:「你看,活的。」
「…………」
夏鳶蝶快被?他?氣死了。
但她一秒都不想?同他?再耽擱下去,視線飛速掠過他?身?上的傷處,最後少女抬手,攥住他?左手腕骨:「那?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甫一轉身?,夏鳶蝶就撞上了夏永才蹲在角落裡那?個陰鶩的眼神。
夏鳶蝶心底懼意不復,這一刻握著掌心裡凌厲微涼的腕骨,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遊烈那?一身?的傷和血,她連撲上去將夏永才撕了的心都有。
氣到顫慄的少女深吸氣,剛要開?口。
走在她身?後的遊烈忽然側上前一步,若無其事地攔住了那?道目光,他?反手握住她的,將她拉出保安室。
「你先上車。」
「?」夏鳶蝶剛要拒絕,面前保安室的門卻直接被?遊烈退後一步然後關上落鎖。
隔著玻璃,遊烈給了夏鳶蝶一個安撫的眼神。
然後他?轉身?回來,似乎也不在意那?一身?血,走到被?保安按著蹲地的夏永才身?前,遊烈蹲了下來。
對著女孩的繾綣笑?意早褪盡。
額角的血在進保安室前被?遊烈隨手抹掉了,這會又有一滴慢慢淌下來,沾濕了漆黑的碎發,垂搭在他?眼尾。
而他?像不在意,冷淡漠然地垂著眼尾,睨著面前的人。
「小崽子,你看,看什麼看!」夏永才的眼神陰狠又閃躲。
面前這個不要命似的高中生確實超出他?理解,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眼珠都讓他?有點背後瘮得慌。
「想?要錢?」遊烈薄勾了下唇,眸子卻像冰似的涼。
「關你屁事!」
遊烈又笑?了下,仍是冷漠睨著男人,像看一塊路邊的垃圾:「我姓遊,遊烈。」
夏永才一僵:「遊氏集團和你什……什麼關係?」
摁著他?的保安嫌惡地摁著他?,聽了兩人對視,其中一個哼了聲笑?:「這是遊家?的太子爺,你說跟他?什麼關係。」
「!」
夏永才嚥了口唾沫,眼神一秒就滿是貪婪。
「以?後,要錢找我。」遊烈俯過去,那?滴血將淌落到他?眼尾,在冷白膚色上刺目得像厲鬼的標記。
他?一字一句,聲線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