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永鬥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神情蕭索的走回了花廳。
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說的?
人家直接登門了,甚至都不屑於殺掉自己這撥人。
說明對方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在自己這撥人擅長的領域裡,幹掉自己這群人。
這種被絕對實力的碾壓感,範永鬥已經很多年都沒經歷過了。
即使當初被鎮守邊關的明軍將領,發現他們夾帶禁運的物資送給韃子,範永鬥都沒有這麼慌。
當年那個明軍將領,是範永鬥遇到的少數真正清廉的將領。
範永鬥想盡了辦法,都沒能把這個將領拖下水。
最後,範永鬥不得不聯絡了韃子和明軍其他的將領,設了個計策把這個正直的將領殺掉了。
“最後埋在了哪裡?”
範永鬥有些恍惚,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個將領最後被埋在了什麼地方,忍不住喃喃自語說出了聲。
旁邊的範出卻是嚇了一跳,趕緊勸道:“叔父,沒到這個地步,咱們還有的鬥......”
王登庫等人也圍了上來,對著範永鬥說道:“範賢弟,對方既然蠢到沒殺了咱們,咱們還有機會啊!”
“你千萬不要喪氣啊,咱們還都等著你主持大局呢!”
範永鬥苦笑一聲道:“諸位!”
“對方大軍都已經進城了,咱們還有什麼能跟對方斗的?”
“這麼多天,咱們的兩路信鴿從沒說過華夏人民軍的動向,說明咱們的兩路信鴿已經完全被人家掌握了!”
“咱們這些天花出去的一百萬兩,甚至前面花掉的七十萬兩白銀,說不定都落到了他們的口袋裡!”
“諸位,咱們還怎麼和對方鬥?”
“散了吧!”
“從今往後,這天下沒有咱們八家了啊!”
“哈哈哈......”
範永鬥神經質的笑聲,在花廳裡迴盪不止,在此時此刻聽起來,愈發的瘮人。
靳良玉忍不住想伸手去拉他,卻被範永鬥一把甩開。
眾人眼睜睜看著範永鬥,就這麼走回了後院裡。
“諸位,咱們......”
王登庫看了看眾人,都是一籌莫展。
靳良玉還是有些不服氣:“幹什麼這麼喪氣!”
“咱們手上現在還有一百萬石糧食!”
“就算是華夏人民軍真的把其他州府的糧食全都抓在了手上,也不如咱們手上的糧食多!”
“咱們就控著手上的糧食不放出去,看看他們能怎麼辦!”
梁嘉賓一臉的猶豫:“可是,糧食在哪裡只有範兄知道......”
眾人立刻把眼神全部投向了旁邊的範出。
範出先是一愣,隨後立刻連連擺手:“不行不行!”
“諸位,家裡所有事情都是家叔做主,小侄......”
王登庫在旁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世侄!”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叔叔的發家史吧,來來來,我們來聊聊......”
其他人默契的圍成了一圈,擋住了周圍範府下人。
等到王登庫抓著範出,從圈中走出來時,範出的臉色明顯酡紅的不正常,就連走路都有些發飄。
他從沒想過,範永鬥這個把自己從小撫養到大的親叔叔,竟然是害了自己父親的人。
按照王登庫的說法。
早年間,範永鬥兄弟二人一同去塞外草原經商。
本來是範出的父親為主,範永鬥年歲尚輕,只能在旁邊幫忙打雜。
誰曾想,當生意越做越大時,範出的父親得罪了草原的一個貴人。
範永鬥直接害了範出的父親,提著他的腦袋去給草原的貴人賠罪。
自此,范家偌大的家業,也全都落到了範永鬥手裡。
“你現在,不過是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可?”
“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去問你府中三十年以上的老家人,看我說的對不對!”
王登庫的話,在範出耳邊不斷迴響。
即使他一開始覺得王登庫是在忽悠他,可親眼看見在府裡幹了三十年的老管家時,範出還是忍不住出聲叫住了對方。
“老管家!”
“你跟我來!”
“我有件事問你!”
等到了僻靜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