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怪鳥,怪鳥的身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車箱,車箱的一面是輪子,另一面卻是張猙獰醜陋的人臉。
九顆怪頭仿若鷹首,多出來的那個脖子不斷地滴著血,淌下一路血雨。
發出尖叫的少女是容容。
她正被關在九頭怪鳥車箱般的身體裡。
“容容!”張蓮驚叫一聲,騰身而起,一拳轟向九頭怪鳥。
“小心。”我卻也縱身而起,抱住張蓮的腰,足尖點著一塊石像。
九頭怪鳥一聲尖嘯,從口中吐出九條黑色的長影,這些長影宛若人形,張牙舞爪地朝我們撲來,幸好我提前做出反應,抱著張蓮迅速閃開,避開了九頭怪鳥前行的方向。
小白一聲低吼,守在我們身邊。
九頭怪鳥呼嘯而過,從它口中飛出的黑影有兩隻分別從公子渾夕和敖拜身上穿過,他們立時倒在地上,氣絕而亡。
張蓮的臉色變得慘白……如果剛才被這些黑影抓住,那死在地上的就不只是公子渾夕和敖拜,還會多她一個。
雖然險死還生。雖然驚魂未定,然而容容的遇險卻又馬上讓她憤怒起來:“剛才那隻怪鳥是什麼東西,怎麼長成那個樣子?”
我還沒有回答,在我們身後的角落裡,有人低低地說道:“鬼車……同時排在奇異幻獸榜和十大凶獸榜上的幻獸鬼車!”
這聲音來得莫名其妙,連我都被嚇了一跳。我和張蓮趕緊轉身,卻又什麼人都沒有看到。雖然這樣,但我已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誰:“戰兄?”
戰東來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是我。”
只聽鏘的一聲輕響,聽上去像是棋子碎裂的聲音,然後戰東來就現出身形。
這位鴛鴦蝴蝶派傳人半跪在地,胸膛上有一個驚人的血洞。嘴血亦是溢著血絲。在他周圍,放置著數枚棋子,其中一粒棋子分作了兩半。我猜想,他剛才就是用這些棋子布成某種陣法,才讓我們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看到這位一向喜歡裝酷的青年俊傑不再像他每次出現時那般又酷又帥,還真是讓人倍感欣慰……咳,讓人倍增同情。
“戰兄,你怎麼樣?”我蹲在他的身邊,將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替他診斷傷勢的同時,也輸了一些真氣過去。
“死不了。”他苦笑道,“被室房的五行手打了一拳,幸好退得快,又用棋子佈陣,沒有被他們找到。室房的五行手確實了得,我明明覺得自己避開了,卻還是被他打中。”
“渾夕和敖拜他們又是怎麼回事?小沒用和龍嬌嬌又在哪裡?”
“渾夕和敖拜都是中了李鴆的邪術,龍嬌嬌跟他們是一夥的,沒用不知道是躲了起來還是已經遇害。”戰東來無奈地道,“想不到那李鴆竟然練成了傳說中古羲秘術裡的血影大法,又帶著幻獸榜上的幻獸鬼車,我們幾人卻是人心不齊,互相防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龍嬌嬌跟李鴆是一夥的?我在心中想到。
難道墨惜才就是死在龍嬌嬌的暗算之下?
李鴆又為什麼要讓鬼車把容容抓進去?
在我思考的時候,張蓮卻在旁邊怔住:“古羲秘術?李鴆練的是古羲秘術?他怎麼會這個?”
我愕然看向張蓮:“古羲秘術是什麼?”
“古羲秘術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巫術,後來又分出了許多派別,”她看了我一眼,“飛巫六靈,就是古羲秘術裡的精華。”
是麼?
張蓮抬起頭來,喃喃道:“古羲秘術裡的血影大法,我以前也聽姥姥說過,它其實是血巫中的一種,會使用巫術的人原本就不多,修煉血巫的就更少了,因為這種巫術是以鮮血作為發動巫術的條件,不但傷天害理,也會殘害到自己。令自身壽命大減,李鴆既然是鎮南王世子,富貴得很,又怎麼肯去煉這種損人害己的惡術?”
戰東來低聲說:“李鴆修的並不只是血影大法,還有采花秘術,血影大法是以自殘為代價換取靈力的邪術,但他卻又透過採陰補陽,奪取那些無辜少女的真陰以彌補他修煉血影大法時損失掉的精血。難怪他的實力會增長得這麼快,他犧牲掉的不是他自己的壽命,而是那些女孩子的生命。”
麒麟低吼一聲,張蓮更是雙拳緊握,恨不得現在就找到李鴆,把他揍成稀爛。
“殿頂在漏水,水晶龍宮隨時都會崩陷,”我告訴戰東來,“戰兄是否還能動?在最上層另有一條路可以通到小瀛洲,戰兄最好馬上離開。”
“我知道。”戰東來艱難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