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把暖瓶踢碎了,一會兒又坐在氣球上。
“幹嗎?拿肉麻當有趣?”他直眉楞眼地瞧著我。
“對。”我說,“拿肉麻當有趣。”應了這句話後我幡然醒悟。天哪!太露怯了!不定多少人會這樣評價我。我是一個搞“高雅藝術”的人,我的人生目標是手裡端著茶水、兜裡揣著牙籤走進排練廳的“藝術家”,怎麼能去演這麼矯情的角色呢?萬一劇院裡的老師們在電視裡看見我怎麼辦?我還有臉回去嗎?
我當即決定退出春晚。第二天我找到負責語言類節目的導演告訴她我不想上了。她詫異地盯著我像盯一個外星人。
“宋丹丹,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上春晚?你知不知道我們斃了多少小品?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春晚得憑多大造化?”
我不得不誠實地說我不知道。
總之,我是在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半推半就的狀態下走上了“春晚”舞臺。我萬沒想到當我操著不知是山東哪個地方的口音、捏著小嗓兒說:“俺叫魏淑芬,女,29歲,至今未婚”的時候,全國已有上億觀眾認識了我。我也不知道臺底下坐著一個叫黃宏的男孩兒,他已打定了主意要跟我合作。
當時我們都還不滿29歲,他改變了我的命運。
《超生游擊隊》是黃宏自己創作的,他邀我一起上1990年的新年晚會。那時候我正懷著近7個月的身孕。
“不行,”我在電話裡說,“我演不了,我大著肚子。”
“要的就是這個。”他說,“你還省得往裡墊枕頭了。”每天,一到排練廳,我先把大肚子擱桌上喘喘氣兒,氣兒喘勻了,還得靠床上歇歇腳。邊歇腳邊跟黃宏聊天,聊著聊著我肚子就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