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4)

小說:耳光響亮 作者:敏兒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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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好跟蹤她,她走一步我們走一步,她往哪我們往哪。金大印再次停下來阻止我們,但我們就像革命的洪流不可阻擋。我們從金大印的身邊走過,金大印像一個革命的落伍者,從前面一下掉到了最後。

母親停在邕江邊。我們生怕她跳到江裡去。我想如果母親跳下去,她的身後就會有一大批人,跟著跳下去,此刻的邕江上,有幾隻汽艇正順流而幹,天邊最後的一抹夕陽,落在汽艇的頂端。驚濤拍岸,夕陽戲水,我突然覺得邕江是那麼的可愛,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我說媽媽,你千萬別跳。牛青松說媽媽,你別想不開。金大印說何嫂,跳不得呀。

母親轉過身來,對我們說,誰說跳了,我根本沒說過要跳下去。青松翠柏,你們要我回家,就得把牛紅梅叫來。如果她來叫我,我就回去。如果她不來叫我說不定我真的一咬牙一閉眼,從這裡跳下去。

我們把母親交給金大印看管,然後飛快地跑回去叫牛紅梅。推開門,我們看見牛紅梅正坐在餐桌邊,獨自享用晚餐。她對我們說,別去追她,如果她真的走了,我養活你們。牛紅梅說這話時,打了一個飽嗝。我們問她拿什麼養活我們?我們還要讀書,還要結婚。牛紅梅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們可以去偷去搶,還可以去投機倒把。我們說我們可不幹這些壞事,如果你真要讓我們活著,就請你抬一抬腿,去把母親叫回來。牛紅梅說她自個會回來的。牛紅梅說完,又把自己關到臥室裡。

我們每人吃了一碗飯,再趕到江邊,母親和金大印均不在原來的地方。我們在江邊坐了一會兒,看著夜色從天空一點一點地落下來,夜色像雨點一樣愈落愈厚。牛青松拍拍屁股,說回家吧。我說回家吧。我們於是回家。

在回家途中,我們路過星湖電影院。我們買了兩張票,鑽到電影院去看了一場電影。

我們記得那晚的電影叫《地道戰》。

第二天早晨,我們醒來的時候,母親已為我們做好早餐。昨天傍晚的那一幕,彷彿是一場電影,在我們一眨眼之間,很虛幻地從我們眼前晃過。

我們追問母親昨天晚上的行蹤。母親說老金請我到飯店吃了一餐飯,還請我看了一場電影,我已有好幾個月沒看電影了。我們問她在什麼地方看什麼電影?母親說在星湖電影院,看《地道戰》。我們說我們也看了,也是在星湖電影院。母親張開血盆大嘴,露出驚訝的神情。母親說你們沒有看見我們吧。我們說沒有。母親說這個老金,真是好玩。你們根本想不到,他有多好玩。母親還沒把話說完,便用手捂住肚子哈哈地大笑起來。她的笑聲裡夾雜著說話聲,她說你們哈哈根本哈哈哈不知道哈哈哈哈他有哈哈哈多好玩哈哈哈……

笑過一陣之後,母親發覺我們都沒有笑。她的嗓子像有一塊骨頭,突然把笑聲堵住。

我很驚訝母親的剋制能力,她怎麼一下子就把她那快速奔跑的笑聲剎住了?一個快速奔跑的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收住自己的腳步的。而母親,卻出色地把她的笑聲堵住了。母親望一望我們,咳了兩聲,說其實也沒什麼好笑的。

老金是十足的鄉巴佬,母親這樣評價金大印。母親說昨天傍晚,你們回家叫牛紅梅的時候,老金邀我進館子吃飯。我說你幫我打了一天的煤球,怎麼能讓你破費呢?他說他肚子餓了,他還說我的肚子也一定餓了。既然大家都餓了,何不進館子裡去填填肚子呢?至於破費,談不上,那是我自己願意的。他這樣一說,我就跟著他走,那時我也感到特別餓。我說老金呀,我們就到路邊的小攤上隨便吃一點什麼吧,館子就不用進了。

我還在學生時代,跟同學進過館子,跟你們的爸一結婚後,我就再也沒進飯館吃過飯。

昨天晚上,算是我結婚以後,頭一次正式進飯館吃飯。從這個意義上講,我還得感謝老金呢。

我跟著他走過中山路又走過桃源路,中山飯店、桃源飯店、紅星飯店、邕江飯店從我們眼前—一晃過,我知道這些飯店我們都不敢進去。我們走呀走,走過了春天到冬天,終於在七星路口找到一家大眾餐館。我們鄭重其事地走進去,在角落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來。服務員過來點菜,服務員是一位女的。老金問她,你的肝多少錢一盤?服務員說不是我的肝,是豬肝,三塊錢一盤。老金的嘴巴有點不乾淨,他每說一句話之後,總愛附帶說一句鳥毛,在老金的嘴裡,鳥毛兩個字,就像他的標點符號。比如應該說豬肝多少錢一盤時?他不這樣說,他說豬肝,鳥毛,多少錢一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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