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從中懂得姑父做老闆的妙處,居然賺那麼多。他明白這是姑父的財路。姑父居然不給姑姑寄錢,說啥他在外面連吃飯都成問題。姑父說,明天去林業站結賬,要小波和西峰、黑毛一道去,順便多買些蔬菜、大米、香菸等山上民工生活所需品,要是碰到那群地痞就要哥幾個治治他們,出口窩囊氣。
翌晨,黑毛不起床吃飯,在床上肚子疼的打滾,急得三姐妹在廟裡用各種土辦法施救。山鳳更是淚流滿面。
於是,小波和西峰跟著姑父下山了。
三個人下山後,黑毛的肚子不那麼疼了,山鳳就坐床邊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早飯。
黑毛就抱怨地說:“咋不每天都病,好舒服。”
“生病啥好,急死我哩!咋哩?”山鳳奇怪地問。
“生病了,你就侍候我。”
“瞧你這憨勁這傻勁哩,真有那樣想我?”
山鳳眼裡閃著淚花,緊緊地抱住黑毛,給他一個長吻……
然後黑毛說:“好久未練功夫了,我想一個人到山裡清淨的地方去,還想去抓只野兔回來……”
“那敢情好。不要被山裡的母野豬抓去做上門女婿哩!”是的,黑毛要被母野豬抓去,山鳳的賬上要現紅字喲。黑毛肚子不疼了,山鳳心裡樂呀。扔下這句話,匆忙去了廚房和梅嬸她們張羅著做午飯。
民工們吃過午飯了,姑父他們還未回來。梅嬸就說不用等了,叫三姐妹也吃。山鳳卻放下筷子不吃,她等黑毛。黑毛回來了,說練得好累。兔子未抓到,肚子又疼,倒床又睡。
姑父和小波、西峰跌跌撞撞地回來了。三個人滿面沮喪,周身是塵土和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他們回來時,在半山腰一段毛竹叢生的山道上遇到搶劫,姑父給大家述說經過:
因為捎了很多的東西。一路從小鎮爬山而歸,到了一個平坦蔭涼的地方,三個人早已汗流浹背又熱又累,西峰就提議歇一會,三個人就歇。小波和西峰脫了上衣,直挺挺地赤膊躺在地上閒聊。突然,身後一降奇怪的動靜傳來,坐在地上的姑父正要轉頭去看時,一個大麻袋如天網似的從頭上套下來,接著是劈頭蓋臉的拳打腳踢。與此同時,姑父聽到西峰和小波被襲擊的慘叫。姑父明白了是被搶劫,在麻袋裡拼命掙扎嗷嗷呼救。耳聽一句惡狠狠的咒罵:“你敢再包這裡的工程,就要你死在這山裡!”然後,“呼”地一聲,兩耳遭了重重一擊,腦袋裡嗡嗡叫,背上被狠踹一腳,身體就滾了好幾個翻騰,倒進了山溪裡。姑父忍受傷痛,掀掉了套住上半身的麻袋,從淺淺的山溪裡踉踉蹌蹌地爬上路來,愴惶地四下裡張望,哪見搶劫的人影?發生事件的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只見小波和西峰正舉步維艱地從一叢密集的荊棘中爬出來,赤膊的上身全是傷痕……在小鎮上買的生活所需品全在,唯獨沒了姑父裝有現金的手提包。
“慘啦,一萬多元哪!”姑父如喪考妣。
怔了許久,姑父才說話:“他們有幾個人?幹嗎沒用麻袋套住你們?”
“有五六個,好象都是本地人,不認識。一句話不說,就把我們往死裡打。我估計他們專用麻袋來對付你,一定是你的熟人。這種突然襲擊,我們三個哪有防備呀。要是有黑毛,砬上這事就不怕了,唉,黑毛咋的肚子疼,我們被揍的好狠……”小波有氣無力地說。
西峰看著小波的眼睛,又看看姑父:“不用想也曉得,是仇家,是和姑父爭奪承包工程的對手。他們不是說了一句啥話嗎?哦,說是不讓姑父包山場。咋辦?下山去派出所報案吧。”
“報案?還是姑父自己拿主意吧。要是本地人,姑父以後在這裡咋混?再說,這深山裡發生的事、又沒線索,能查得出來?要是那幫人再找姑父麻煩,唉,我們剛到外面闖,懂的太少啊。對了,也說不準是山上的民工唆使地痞搞的鬼……”
“別再說,我曉得。”心如亂麻的姑父心中哪有底。其實他的思路也被兩個小青年全說出了。但還是不失長者面子地說了這句立竿不見影的話。鬥敗了的公雞似地往回趕……
小波和西峰對視一下,跟在後面走。
……聽說小波他們下山出事了,黑毛和大夥一樣很吃驚,肚子也不疼了。翻身起床,走過去拍拍兩個兄弟的肩:“咋回事,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山鳳卻說:“幸好你肚子疼哩。”
當聽完姑父的陳述和哥倆的推斷,黑毛暴跳如雷:“難道是山上的民工?!”轉身就把廟內每一個房間的人叫出來,全部站在殿前的壩子裡聽他訓話。這時候有關包工頭出事